木兰近乎有些恶意的想,你不是想要我出去接你吗?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木兰找到许氏,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许氏挑了挑眉,就让红叶和木兰一起去。
木兰与红叶亲自去请尚嬷嬷,尚嬷嬷虽然奇怪为什么叫她去接人,但她是人精,知道有些事不该问。
尚嬷嬷在宫里混了几十年,自然知道木兰不待见她要去接的人,想要借她的手落对方的面子,因为这事是许氏点头同意了,尚嬷嬷也就没什么抵触。
陈苏氏坐在马车中,见久久无人来接,眉间微蹙,刘嬷嬷见了就道:“兴许是来的人太多,二姑奶奶忙不过来,听说他们家统共就几房下人,到底少了些。”
陈苏氏淡淡的道:“只怕是她也不待见我吧。”陈苏氏无悲无喜的看着窗外,微微一叹,“周氏做的太绝,她心里有疙瘩也正常,只是那到底是她的生身父母,岂能说不认就不认?要是天下人都这样,岂不是要乱套了?”
刘嬷嬷应了一声,心中却不由腹诽,当年陈苏氏知道自己的身世时不也怨忿父母吗?还是因为她姐姐未成年就夭亡,她的父母虽没有将她接回苏家,却一直宠爱她,心中的怨忿才去。
而苏木兰比她就惨多了,爹不疼娘不爱的,都找上门了还能赶出去,要说不怨才怪呢。
虽说子不言母过,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人若能时时刻刻按照圣人的言说来要求自己,那也就不是人了。
尚嬷嬷身后带了两个丫头出来,恭敬却又有些倨傲的看着马车问道:“车里可是陈家的老太太?”
刘嬷嬷掀开帘子,看到尚嬷嬷眼睛一闪,脸上带了些慈爱的神色,“正是,妹妹是?”
“老姐姐客气,”尚嬷嬷笑道:“我是我们家夫人身边的嬷嬷,听说陈家的老太太曾是苏家六房的姑奶奶,我们家夫人就让我出来迎接老太太进门。”
尚嬷嬷身后的丫头就脆生生的道:“我们家夫人是平阳侯夫人,尚嬷嬷是皇后娘娘给夫人的教养嬷嬷。”
尚嬷嬷嗔道:“休要多嘴!”回头对刘嬷嬷道:“小丫头不懂事,让老姐姐见笑了。”
小丫头俏皮的吐吐舌头,尚嬷嬷也并未追究。
刘嬷嬷眼睛微微一闪,顿时明白过来。
尚嬷嬷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苏木兰与苏家不和,这事全府城的人都知道,她也就没必要再拐弯,怎么直接怎么来就是,只要不让对方抓到苏木兰的把柄就是。
尚嬷嬷的身份摆在这里,陈苏氏不想下马车也不行了。
马车里的陈苏氏脸色黑如锅底,良久呼出一口气,有些后悔答应侄子来趟这浑水,早就听说这苏木兰是粗人,别心思单纯直接给她下脸才好,到时苏木兰固然讨不了好,她难道不落面子?苏家更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
若苏木兰是个聪明人就好了……
这是陈苏氏踏出马车的最后一个想法。
陈苏氏看见尚嬷嬷,脸上只剩下笑容,“这位嬷嬷倒是年轻,平阳侯夫人好福气。”
尚嬷嬷脸上扬起笑容,“陈老太太过奖了,我们夫人听说老太太福气大,一直想要见一见,谁知到了钱塘后有些水土不服,就一直在家里休息,没想到却是借着小少爷的好日子见到了老太太。”
尚嬷嬷引着陈苏氏直接去了厅堂,大家都聚在这里说话。
陈苏氏进来的时候厅堂有片刻的安静,还是知府夫人笑着和陈苏氏打了一个招呼,气氛才重新热烙起来。
陈苏氏微笑着点头,看向坐在上首的许氏。
许氏正在和李老太太说话,似乎并没有留意到陈苏氏,还是尚嬷嬷微笑着上前禀报,许氏才意犹未尽的回头,看到陈苏氏满头的银发,许氏忙起身让开上座,“老太太年纪大了,快上坐。”
陈苏氏笑着摇头拒绝,“夫人的诰命最高,自然是夫人坐在上首,更何况李老太太可比我还年长几岁呢。”
陈家只是一个大地主,还是靠着苏家才渐渐坐大的大地主,陈苏氏让儿子努力,让孙子努力,却都在秀才上停步不前,还是靠着苏家才求了一个小小的官职做,因此,她的身份并不高。
至于苏家,她的名字并没有记入族谱,苏家虽然与她来往,私下里也认她这个女儿,却从不会公开承认。
外人也多叫她陈老太太,从不会认她另一个身份,而李老太太不仅是身份上还是年纪上都稳稳的压她一头,她都没上坐,她更不可能了。
陈苏氏与许氏推辞了两番,许氏才叫人给陈苏氏搬了一张椅子来,就坐在许氏的左手边,与李老太太对坐。
陈苏氏做下,四下一看,却并没有发现像木兰的人。
陈苏氏并没有见过苏木兰,甚至没有见过苏婉玉,但谁是客人,谁是主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屋里很明显是许氏在招待人。
陈许氏既然已经进来,自然不心急,苏木兰总是会出现的。
木兰没想到只是一个洗三竟然这么多人来,几乎要忙得头昏眼花。
前面李石招待客人之余,让周大福到后面帮助木兰,“将碗碟和厨房的事接过来,外头招待客人的事交给太太。”顿了顿,又道:“把周春叫来,我嘱咐她两句话。”
周春小跑着过来,李石嘱咐她,“太太脾气急,嘴拙,你等一下就跟在太太身边,若是有人欺负了她,你只管回嘴,出事了我担待,让她多加休息,剩下的事交给你爹娘来做。”
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