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脸色铁青的领着妻女回去,不过在临走前,宋父还是很客气的朝三伯母道谢,并且对女儿的不懂事表示歉意,刚才在屋里,若不是三伯母替他们说话,只怕这件事还不能善了。
三伯母一家和木兰一家的关系不好宋父也有所耳闻,这种情况下三伯母还愿意帮忙实在叫宋父感动。
宋彩莲低着头,心里没有对苏珠一家的感激,只有恨意。
苏珠根本就没有劝过她不要卖身,结果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她算计了苏珠,而苏珠抵死不叫她卖身,宋彩莲平白背了罪名,如何不气?
而且,宋父刚才那一下太过用力,现在宋彩莲脸上红肿得厉害,人家一看就知道她被打了。
刚才在屋里,周大福并不愿意宋父和宋母将人带走,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是你的女儿找上门来求卖身的,结果现在我家太太同意了,也去叫了里正,你倒好,自己走了,那我怎么跟主子交代呢?
宋父千求万求,这才在三伯母的帮助下成功脱身,但周大福却在宋彩莲心里埋了种子。
周大福看得很清楚,宋彩莲有些小聪明,但心胸太过狭隘,这次吃了这样的亏,自家太太是她遥不可及的存在,那苏珠必定会承担对方的怒火。
比起宋彩莲,苏珠更蠢,相信对方很快就会尝到苦果的。
将人打发走,周大福这才去和木兰禀报。
木兰有些气闷的摇手,“这件事不要管了,你想办法找一下关系,将那几块地方都买下来,学田和族田的手续都要办好,建学堂的事也不能放松,事情太多,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苏氏族里若是有可用之人你都选出来,一一为你分担,我们也就弄一个开头,以后查看一番罢了,真正要运行却是要看苏氏这边的,所以要锻炼一下他们。”
周大福自然应下,他也不喜欢常跑到苏家庄来。
如果只是一个小族学,木兰相信凭苏氏族长和族里长老的能力可以管理好,但如果是一个大一些的学堂呢?里面毕竟有几百个学生,还来自不同的村庄,苏氏里多是不识字的佃农,交给他们管理木兰实在是不放心,她和李石也没时间,所以就只能请人。
换句话说就是要请一个管理人才。
在江南之地,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但最缺的却是合适的读书人。
木兰想要找一个认同她的理念,又愿意来这小山村学校的学士实在是太难,但既然已经开办,木兰自然要办好,所以她很是用心的和周围的人打听这儿有名的读书人,甚至已经打听得出了县城。
在族田,学田都办下来,学堂也在渐渐完善的时候,木兰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在江南之地不算有名,但也有名气。
他是进士出身,但却不热衷政事,他最喜欢的是教书育人,也因此,在考中进士之后他没有进入六部,反而是申请去了国子监。
毕竟年轻,又是才入门的进士,在国子监里还不能讲学教书,只能在书馆里面帮忙编写书籍和整理一些东西,等过了两年才开始讲学。
一直有属于自己的理想,他是一个忠实的儒家思想家,他所追求的社会是“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一直认为达成这一切所需要的就是教育,因为政治使人牵扯利益,利益使人变,就只有教育,只要将理想的种子种下,总有一日会生根发芽,那些杰出的人才因为有所理想,以后走上仕途,会尽自己所能的一点一点改变这个社会。
所以他选择国内最优秀的学府——国子监任教。
但他之猜到了开头,没有想到结尾。
进入国子监念书的,要么是家世出众的子弟,要么是考入的优秀举人,这两种人,不管是哪一种,年纪都不小了,足有十几二十岁,有的甚至三十多岁,他们的思想早就成型。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家族高于一切,在他们看来是家国,而不是国家,他们做什么,更多的是考虑家族的利益。
而对于考入国子监的非世家的子弟,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理想,或多或少都与升官发财,光耀门楣有关。
他们的思想已经定型,想要改变几乎比登天还难。通过教育改变思想的路只是开始就夭折了。
痛苦了一段时间,当机立断的辞官回家办了一个学堂,他打算从幼儿开始教起。
但培养一个人成为官员,还能保持理想不变实在是太困难了,教了十多年的书,倒是培养了不少的举人进士,在江南一带也颇受追捧,只是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窄。
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想要学生们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继续授业解惑,只是可惜,拜在下面的,多是冲着出人头地来的,就算有一二学生接受了的思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坚持下来的也少之又少,所以很灰心,从三年前起就开始闭门谢客,只带着老妻住在邺山,连儿女也不常见了。
木兰想要找一个不迂腐,与这个时代不同的学者,周大福打听了几个,但木兰仔细的调查过后都不太满意,那些人有的有真才实学,但太过傲气,反而有些名过其实,而且,木兰要开的也只是一个小学堂,她不认为对方愿意屈居在这里;而有的压根是只有名声,没有一点才学,根本就是名不副实。
周大福眼看着学堂都快要建好了,连学生都进了一半,先生们也都到位了,但院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