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三十?他撑死今年也才满二十七好不好?秦舸的嘴角不可抑止的抽了一抽,他相信场上的大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陛下英明,臣相信以陛下的英明睿智,定能帮臣选一佳偶良配。”
他话语背后隐藏深深的威胁想必英明睿智的大歧皇帝,也一并听懂了吧?他现在可是皇帝陛下最忠心的臣子,可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心寒哦!
梁栎听懂了:“朕会慎重考虑的。”
唔,秦舸胆子不小,居然敢威胁他。他决定了,一定会帮他寻一个佳人——一个压得住他的佳人。
许是他那一眼着实有些邪恶,一直端着酒杯在一边噙笑看戏的霍步轩顿时收敛,如老僧入定般做壁上观,完全不见之前胆子肥厚眼神飞瞟梁柒的举动。
“陛下陛下,臣其实年纪也不小了,也尚未成家,陛下若是不嫌麻烦的话,也一并指个美人给臣吧。”有人嚷嚷着叫开了。
他此话一处,场上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倒是一时轻松了不少。
“陛下,延德语出无状,还望陛下莫要见怪。”一时不察居然让他壤了出来,袁雍凡着实是万分后悔,这罗延德在战场上却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一名,可于人情世故官场百态之上,却是地道的半盲人。他这要不防备些,怕是他要吃大亏的。
梁栎一时来了兴趣,望向先前说话的那人,他原本以为这样大嗓门的定是德四海那个粗人无疑,倒是忘记了如今在汴津城大热的霍家军里,还有一个罗延德。至于后来说话的那个,貌似是智计无双号称‘诡剑’的袁雍凡,此人心机深重,他少不得要防备些:“袁谋士哪里话,今日说了只是家宴,千万莫要拘礼才是,否则这宴会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秦舸身后那一票武官,也曾被梁栎拉着一起赌马蹴鞠过,也一起在宫墙内的瀛河里赛过龙舟,多少了解些他的习『性』。这个幼年登基的小皇帝,算得是意外的皇位,即使是努力地战战兢兢的去当这个皇帝,可毕竟资质摆在那里。努力却贪玩耍,一面在太皇太后那里争取了太傅教导治国之学,一面却是偷着邀请他们赌马蹴鞠赛龙舟……
多少与他亲近些,当下就有人附和,正是长安公主驸马王承衍:“陛下说得极是,既是宴会何必如此拘谨?”他忽而抚掌笑起来,当真替罗延德打算的样子:“况且与戎族相比,我们大歧女子比戎族多了几分秀美风姿,比雪国的女子又多几分温婉才气,罗将军常在边疆,见的都是戎族的粗野女子,整好娶一个大歧美娇娘才是应当。”
这下子轮到德四海不依了:“陛下,依着年纪我比罗将军还大上几岁,要指婚应当是先考虑我才是!”
骁卫长司徒渊向来公正:“云麾将军此言差矣,此事应遵一个先来后到,和年龄无关。既然是罗将军先开的这个口,定然先让罗将军成家才是。”
威卫长商止戈与他一直是焦不离孟,抚着桌子大笑起来:“臣觉得还是按年龄来的好,云麾将军都打了大半辈子光棍了,还是让他早些娶妻,生个大胖小子,也好以后继续为大歧效力。”——是孟不离焦,可是却是习惯『性』的唱反调。
气氛一时间更是融洽,众人都在热烈的出着主意。霍步轩也聪明的置身事外,喝酒看戏,只连累袁雍凡与邓不屈两个,可怜常年在外,不识皇帝真面目,此时得见君臣一心的胜景,一时间居然还有些接受不能。
“德卿和罗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家,朕也好帮爱卿留意一二。”真是可悲,他堂堂大歧皇帝陛下,何时做起这红娘的勾当来了?
德四海还在脑海里勾画着梦中人的倩影,那厢罗延德不知哪根筋搭错,此时居然已经找到了目标一般,将手往门口一指:“我喜爱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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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爱这样的。”
整个大殿因着他这一指,顿时静默了下来,似乎没有料到罗延德这样直率。
“我吗?”他指尖所向处,正站着一个楚楚动人的宫女,薄纱春装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她手上还端着托盘,可清秀的脸上带着的红晕,比手上的如意果还要红——正是先前近殿前收紧束腰的宫女。此时被罗延德一下子指定,顿时满面绯红,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万众瞩目呢!这么多的目光,全是汴津城里炙手可热武将武官,甚至还有最尊贵的皇帝陛下……那,她现在要接受这个黑壮的大汉吗?
虽然说与这样多不同类型的美男相比,她是不太喜欢黑壮型的罗延德,可是他好歹也是三品的将军,也许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也说不定。
她正在这里纠结着,却听见那个指向自己的黑脸大汉摇摇头,手指略偏了个方向,指向她的身后:“不是,我说的是她。”
她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都不止,手中的托盘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盘中的鲜果滚了一地,正如她此时散了一地的心——不过,现在她顾不了她从天堂跌到地狱碎成一地的水晶心了,她现在须得顾着她的命:“皇上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五体投地的跪着,额头还贴着厚实的毯子,明明是春日,身体却恍如置身寒冬一般,冰冷刺骨。
一枚如意果咕噜咕噜的滚到她的脸颊旁,一只手伸过来,洁白如玉的手指攥住果子,果子被他拾起:“真是可惜了这一盘鲜果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