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的功夫,来秦家参加诗会的所有客人,都知道了这样一个消息——那个得宠于皇帝与皇太后以嚣张跋扈着称的聿和公主,居然来参加诗会了!
其中最惊讶的那个人,莫过于这次诗会的发起者秦雅岚了,她可没有那样的天真,以为聿和公主大驾光临,来参加这个她从来不曾出现过的诗会,绝对不会是因为要给她面子。她穿一袭白袍,披着同『色』的狐皮披风,衬着那开得灼人眼目的红梅,宛如一朵迎风盛开的白莲,吸引了在场所有客人的目光。她听见二管家的禀报,很是吃了一惊,脸上却是半点声『色』不『露』,依旧是挂着温婉的笑:“聿和公主?你没有看错,她真的来了?”
她有些不相信,因为确实是没有看见过她参加任何臣子举办的宴会,她们发送请柬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做足了礼数而已。
“不会看错的,红衣如火,眉飞入鬓,风姿绰约……那气度,那姿态,那架势……决计是错不了的!况且传言聿和公主身边有着两个婢女,端的是花容月貌,却是帮着她……”剩下的话他不敢说,心中却是为着那俩个娇滴滴的美人原来是恶奴这件事惋惜着。那二管家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平日里聿和公主的事迹在汴津城里穿得沸沸扬扬,她的名字也从来没在自己的耳边断过,可是往日里听得再多,也没有这一面来得震撼人心。
“来便来了,慌些什么?只要我好好招待着,还不信她还能找出些什么错处来整治我不成?”话虽是这样说,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的,秦雅岚忽然又想起件事情来:“她到了哪里了?还不快派人去门口接着……还是我自己亲自过去……”
“怕是迟了,我进来回禀的时候她就快要进府了!”二管家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看傻了眼,没有早些反应过来进来通报一声,要是这聿和公主真如传言一般凶狠暴戾,不会故意找出些什么错处吧?他刚想到这里,就看见院子的入口处有抹红『色』的身影,不由得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来了,来了……”
秦雅岚自然也是看到了,可惜她的反应却不能像身边的管家一样登不了大雅之堂。她虽是女儿身,但自幼争强好胜,又颇有些才气,一直都是父亲教导着,比起一些男子还要多上几分心计。她的爹爹大岐现在的司徒大人秦葆就这样说过她——虽是巾帼犹胜须眉,她如今就在想,既然这聿和公主来了,她便要好好会上一会。平日里这聿和公主的传言一直没有少过,汴津城里的百姓甚至都到了一种谈柒『色』变的地步,可是像今日这样近距离的打量她却是第一次。只看了一眼,她就不得不赞叹一声,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同时也只消这样一眼,便知道那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秦雅岚不卑不亢的施礼道:“臣女秦雅岚见过聿和公主。”
“秦小姐无需客气,我们公主既然来了这里,便只是一般的客人,不必多加招呼。”回话的人是月拢,梁柒既然决定了要做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聿和公主,按照这样的人物设定来说,必然是要端着架子给人一种傲慢无礼的感觉的。只是有些可怜了月拢,本来一张俏丽的小脸,因为那样轻蔑的神态而显现出一种叫做‘小人得志’的恶奴嘴脸来。
那秦雅岚不仅是美女又是才女,还占着个秦司徒家千金的身份,走到哪里不是被人众星捧月惯了的?如今却是被月拢这样一顿抢白,心里定然是气愤不平的。可是面对着的却是聿和公主的‘恶奴’,有了任何不悦都不好发作,只好仍旧是带着笑道:“公主既然如此说,雅岚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边有暖阁,公主千金之躯,还是去那里稍坐歇息,雅岚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月拢仍旧是那副嘴脸:“秦小姐请了!”
梁柒看月拢今日的表现欲十分强烈,自己也想探探秦雅岚的深浅,因此一直都是由着月拢说话。反正她是了解月拢的,月拢知道分寸,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又不该说。如今看秦雅岚一番对答下来,不得不夸赞一声,确实是该活在台面上的人物。只是可惜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受不得半点闲气。
于是她仍旧又端起一张冷脸,由着月拢花亭伺候着去了暖阁休息。
因着下了大雪,来参加诗会的才子佳人们都是待在围园而建的回廊里,回廊迎风的一面设着挡风的帷幕,背风的一面却是正对着花园里开得正好的梅花。回廊里每隔一段距离便布置着案几笔墨,方便着众人有了灵感便随手写下,案几边上还有无数个暖炉,因此回廊里倒不会显得寒冷。
花亭打开窗指着外面道:“回廊的北面基本上请来的才子文人,南面则多是秦雅岚的闺中好友,也有一些颇有才气的小家碧玉和伎馆名伶。”
梁柒这下倒是对那秦雅岚更加的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胸襟与胆量,敢公然与名伶相交。那些伎馆名伶虽然多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可毕竟已经沦落风尘,不被世人接受,这秦雅岚居然还敢请她们赴诗会。
“那才子里比较有名的号称关中才子的柳浪、江南公子许致远、汴津城里的董翰,听说还有一个是塞外的游侠诗人!至于最有名望的则是上届的榜眼如今的翰林院学士周华年,刚才我们看到一直跟在秦雅岚身边的那位就是董翰,也算得上是此次诗会的负责人之一。”花亭看梁柒听得认真,干脆将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