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朝廷,除去钟萧秦孟四大家族之外,这个苏家与薛家霍家都是风头正盛之时,正是值得她花心思的人物。
“其他的呢?”风轻拿来的消息似乎并不是很全面。
“贺阁主说苏建明府上的护卫一向严密,府上的人出了门从不多言,即使是老了放出了府去也是守口如瓶,加上之前并没有对苏府有什么特别的注意,也就没有花大心思在那里。闻声阁里倒是有不少关于苏府主说会尽快查探出虚实,再过来禀报。”
梁柒叹口气,眼神却是蓦然犀利起来:“苏府必然不会像表面上那样简单,我倒要看看这个苏建明什么时候才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冷笑,表情也是十分的凶狠,直到守在门口的花亭打个手势说是十一过来了,她的脸『色』这才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十一进来时手上拿着一沓雪白的宣纸,递到她手边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在看见梁柒接过去的时候,眼中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许紧张来。
梁柒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不过是不动声『色』罢了,她默默的打量着手中的纸张,纸是上好的宣纸,可是却不是她看得如斯专注的原因。她真正在意的原因,是因为雪白的纸张上水墨『色』的画——墨『色』的线条在纸张上流畅的伸展着,拼凑出不同的故事与过往。有长裙曳地盛装打扮的女子,只是旋转的滑稽舞步中,能看见一张苍老的面容;有俯身于冰面上衣衫破旧的寒门少年,只是坚厚的冰块下依稀能看见游弋的艳『色』红鲤鱼;还有一贫如洗屋舍简陋的农家,幼小的孩童伏在榻上企图温暖冰冷的床席……这是那传承千年的二十四孝的故事啊!
梁柒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震惊、不舍、难过、幸福、震撼、甜蜜……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化在了无言的沉默之中。
站在一边的月拢看小姐看得认真,忍不住好奇凑过身子来,当看清那些东西之后,不免惊讶出声:“……呀,这都是小少爷画的?”
“是我画的又怎么样?”小小的少年抬起自己的头颅,精致的小脸满是倔强,他故意说得满不在乎,可是过于高昂的声调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阿姐,你前些日子不是老说找不到合适的画师么?我画得又怎样?……不过,不好的话也不许说出来!”
语气有着小孩子独特的蛮横,可是却让梁柒有一种感动得想要流泪的感觉,竟然……竟然是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呢!她不过是前些日子想着在《桃『色』听闻》的各种八卦之间添加小幅的『插』图,增添读者的阅读兴趣。只是这个时代的画师要么工于山水,要么喜爱虫鸟花卉,即使善画人物的偏偏重于写实,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两位剑走偏锋却又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她在十一面前不过是抱怨了一次,谁曾想就被他记在了心上。
“听西苑说你这几日睡得晚,就是为了画这些东西么?”
十一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梁柒的脸『色』,却是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阿姐脸上没有笑容是不是就是代表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她说话却感觉像是鼻子塞住了有些闷闷的像是要哭了呢?这样的猜测着就不由自主的慌了神:“……不是的,只是这几天晚上而已……之前没有的……以前不知道画什么,直到从先生那里知道了这些故事……阿姐,你是在生气么?”
“生气?我自然是生气的!”梁柒板着的面孔在看见十一焦急的小脸之后,便开出一朵明媚的花来:“我生气是怪自己早些没有发现我家十一这样的厉害!之前就听公孙夫子说过你很有画画的天赋,没想到让我这样的惊喜!”
终于是听到了阿姐的夸赞,十一因着紧张一直皱着的小脸这才彻底的展开,顿时眉开眼笑的扑将上来:“阿姐的意思我也能帮上忙是不是?我也可以帮阿姐是不是?”
“是是是,十一最厉害了,能帮姐姐一个大忙呢!”十一的画技虽说还有些稚嫩,可是笔下的人物却十分的传神。他本来就十分的聪颖,在画画方面又极有天赋,加上素有‘诗画’双绝的公孙良亲自教导,定然不会差。他不过这样小的年纪,画得却是有模有样,与那些成年画师相比,虽然缺少了年龄的历练以及对世事的阅历。但由于还是个孩子,正是童心正盛的年纪,心思不会受到任何规矩的束缚。梁柒看着他的水墨画,发现居然有几分现代漫画大师的影子了!
呵,她梁柒有这样体贴懂事的小十一,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担心害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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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柒的伤是伤在了脚上,回来之后又汴津城最好的女大夫帮她检查诊治,只休息了一日便没有了什么大碍。因想着怕老爹担心,晚上吃晚膳的时候,便由着雪音花亭半搀着去了大厅用饭。
偌大的厅堂里虽然只有她们父女三个一起,不过她们平日里倒没有什么‘食不言’的禁令,因此饭桌上夹杂着小十一天真的童言,一顿饭吃下来倒不会冷清。
吃完饭后,梁柒的老爹梁温便将一双凤目牢牢的锁在梁柒的身上,如果不是有着舒适的太师椅坐着,还有大小一众丫鬟奴仆看着,他怕是真的压搬个小马扎坐到她跟前来了。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梁温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