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给了你们什么?”
“看得见摸得着的尊严。”
“身为地火风雷阁的弟子就没有尊严吗?”
“跟着你这样的宗主混日子,没有尊严。”
“排名只是攀比,都是yù_wàng。”
“没yù_wàng就成仙了,我们都是凡人。”
“那也要有追求,不能自甘堕落啊。”
“你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我是你们的宗主。”
“就你也配!”
“……”
被顾长空蛊惑最严重的中年人,忽然扯着嗓子喊起来:“庆牙子身边的师兄弟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历史的齿轮辗过会证明,他就是一个错误,我们要为地火风雷阁的未来着想。”
钟篱箩跺着脚回应:“背叛宗门的败类还有脸吆喝,你真是给咱地火风雷阁长脸。”
中年人叫梅牙子,是庆牙子的师弟,当年就曾以一招之败,痛失宗主之位,内心深处视庆牙子为死仇:“他一直以为,这地火风雷阁的宗主就应该是自己的,钟篱箩也应该是自己的,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因着这份恨,所以,梅牙子是最早,也是最快答应顾长空条件的人。
杀宗主。
灭宗门。
带着地火风雷阁投奔鬼谷。
梅牙子脸色有些发红,也不知是气愤,还是有些被戳到痛处:“男人说话,女人莫要插嘴,庆牙子,你这辈子就只敢躲在女人身后吗?若不是钟篱箩喜欢你,师傅会答应让你做这宗主之位?他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而已!说白了,这地火风雷阁只不过是送给钟篱箩的嫁妆。”
庆牙子眼中忧伤更浓。
钟篱箩则是满脸通红:“梅牙子,我真的好想掰开你的臭嘴瞧一瞧,那满嘴的牙是不是假的。”
梅牙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钟篱箩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天生就没长牙啊,师傅才会给你起了这么个别致的名号。”
没长牙便是没牙,没牙就是无齿,钟篱箩在羞辱梅牙子无耻。
永远都不要跟女人对骂。
因为你永远都赢不了。
梅牙子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然后顾长空就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沉声道:“谁杀了庆牙子打开大阵,谁就是地火风雷阁的宗主。”
梅牙子一愣:“顾先生,这宗主之位让予我不是都说好了吗?”
说好了的事情很多。
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顶着风雪狂奔十数里,宁红豆将管竖横送回家,他也说好了。
一路上,这管竖横千恩万谢:“红豆妹妹,放心,到了我们地火风雷阁,就当是到了自己家,哥哥一定好酒好肉伺候着。”
“救人绝不让你白救,一定给哥哥一次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去哪儿都不方便啊。”
“你就放一百个心,哥哥肯定不是坏人。”
宁红豆没说话,旁边的花桔梗却接过话说道:“确实不是坏人,只不过,有些蠢而已。”
管竖横很尴尬:“桔梗妹妹,怎么说话呢!”
花桔梗翻个白眼:“你自己说你蠢不蠢,什么时候不好,非要天亮了再去拔旗,三十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拉着你的师弟们去送死的。”
陈余生点点头,附和道:“确实有点笨。”
春夜也跟着点点头:“反正不聪明,比故事里的大英雄差远了。”
停顿片刻,春夜补充了一句:“除了衣服好看点,长得也不帅。”
管竖横感觉被怼的有些窒息,掏出怀里的鸿鹄飞鸟旗:“可我确实拔了这面旗,就问你们服不服气!”
宁红豆继续沉默,撇了撇嘴。
花桔梗都被逗笑了。
陈余生的大胖脸更是夸张的抖了抖,张张嘴又闭上了,没好意思补刀。
最后还是春夜说了句实话:“没有我家红豆姐姐,这旗子你可拔不走,只是摸一摸而已,然后你就得死。”
管竖横还想狡辩:“可……”
话都没说完,宁红豆一撒手,直接就将他扔到了雪地上:“下去,自己走。”
管竖横被摔了个嘴啃泥,地都没撑住,有一句说一句,他确实是脱力了,这个真没骗人。
管竖横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风雪中甩开追兵是很容易的事情。
雪中的地火风雷阁景色优美,古树参天涧深谷幽,石崖悬雕纵越绯红,虽有些清冷,并不乏味。
管竖横拄着一根破木棍气喘吁吁的爬上崖阁,迈过最后的石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碑。
左手地火。
右手风雷。
很是气派。
管竖横转过身子,微微昂着头,透过郁郁葱葱的雪松,看着负手前行的宁红豆,嘴角笑的灿烂无比。
宁红豆不算绝世美女,身子骨又瘦小,可看在管竖横的眼中,美到不行。
他的脑海里到现在还浮现着自己从空中坠落下来,转头看到的那个侧脸。
生死一瞬间的美。
毕生难忘啊。
管竖横伸手朝里一指:“请进,到家了。”
宁红豆抬头瞧了瞧:“你家还真安静,修行宗门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呢?”
侧耳倾听,管竖横也很奇怪,按道理说,这个时辰应该有人出来扫雪了。
淅淅索索的风从阁内深处刮出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
砰的一声!
几个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从风雷阁的高处就倒飞出来一个人影。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