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唐皇。
侵北境。
屠二十万唐卒。
将盛唐帝国打成唐国,这一战,在鬼谷的谋划中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烟花’。‘烟花’当然不是恶人宗出的注意,世人只知鬼谷有个强横无比的宗门,宗内恶人横行,却不知这恶人宗不过是鬼谷的打手,上不得台面的外谷。
内谷才是鬼谷的核心。
风雪中的幽州城头,宁红豆救走管竖横的时候,就有一名来自内谷的少年,站在很远的地方,冷眼旁观。
少年身后背着一个匣子,身旁跟着一个婢女,婢女举着一把很大的伞,伞是为了遮风挡雪,因为伞下的少年正在作画。
少年画的很认真,寥寥几笔便将这城头上的事情画的惟妙惟肖。
破晓时的屠城。
朝霞下的拔旗。
风雪中的姑娘。
少年已经画完第三张画,微微昂头瞧了瞧城下的风雪,常人的视线自然无法穿透风雪,可这少年并非常人,所以他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能看到狂奔的宁红豆。
他也能看到紧追不舍的鹄国士卒。
少年神色自若:“还会有什么惊喜吗?这唐国确实是唐国,有趣的人,真多!”
鬼谷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有六人,号称鬼谷六闲,颜花、三月、夏扬州、易江、春水、项东流。
六个人的名字组成了两句不同的诗:“烟花三月下扬州,一江春水向东流。”
此时站在幽州城头的少年便是六人中的画痴,三月。
少年三月的画笔握在左手中,眼睛看着城外,第四张画纸小婢女已经工工整整的铺好。
宁红豆使出了全力奔跑,右手夹着管竖横的腰,因为根本没有时间背起来,身后的士卒已经越来越近了,若不是风雪遮挡了战马的视线,宁红豆早就被追上了。
“你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我自己能走,你可以把我放下来。”管竖横顶着风雪大声的呼喊。
再怎么说他也是地火风雷阁的大师兄,让一个小姑娘这么拽着跑,不雅观,有失风度。
宁红豆瞥了瞥嘴,没说话,但是表情已经释放了她的意思:“你能走个屁,放你下来就是让你送死,别吹牛。”
管竖横看着宁红豆嘲弄的眼神,很是尴尬,可自己现在的身子确实很乏力,都没办法挣脱宁红豆的控制。
脸颊有些红。
难道自己害羞了?
真是丢人啊!
风雪中有些睁不开眼,管竖横只能努力去看清楚宁红豆的样子,到底是怎样一个姑娘,这么大胆!
眼睛被吹得生疼,好想流泪,可还是没看清,心里想着:“算了,看不清就看不清吧。”
嗖!
一支箭矢擦着耳朵飞驰而过。
鹄国铁骑已经追到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
管竖横又开始试着指挥:“喂,往左边跑,那边地势更平缓一些,听我的,我对这边熟。”
片刻之后:“喂,你怎么不听劝呢,这边不对,会被追上的。”
两个呼吸之后:“这山坡太陡了,爬起来太累,咱俩会被当成活靶子的。”
管竖横唠叨了半天,宁红豆一句话都没有回复。
可管竖横也有一股子锲而不舍的精神,你越不搭理我,我越来劲。
终于。
宁
红豆恶狠狠瞪了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管竖横一眼:“好好待着,别乱晃,叽叽喳喳的有完没完,废话真多!”
看到管竖横还想说话。
宁红豆直接就作势要将他丢出去:“再说一句,就把你扔出去,自生自灭。”
“我……”
嗖!
“疼!”
又是一只箭矢射过来,这次射中了,直直的射在管竖横的屁股上,疼的他直想流泪。
“躲着点啊,有箭!”管竖横吸着凉气说道。
“又没射到我,躲什么?”宁红豆故意说道。
“可射到我了。”管竖横没好气的说道。
“射两箭又不会死人,忍忍,我可没精力去躲身后的箭。”宁红豆跑的路线笔直,已经开始攀爬山坡。
身后的箭矢开始明显增多。
这一队追击而来的鹄国骑兵可是领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要夺回来鸿鹄飞鸟旗。
几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就拔了旗。
是可忍孰不可忍,绝对是不能够接受的耻辱,必须立即找回面子,参与拔旗的,负责接应的,必须全部碎尸万段,吊在幽州城的城头。
宁红豆听马蹄声就知道,身后最少都有百骑以上,如果被追上来,自己肯定是无法应付的。就算拼了命斩杀了这一百骑,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士卒围杀过来。
至于听管竖横的?
宁红豆从来都没有听别人意见的习惯,再说,明摆着那边是管竖横他们方才冲下去的路线,多半是没有接应的。
身后的箭矢越来越密集,幸好有风雪遮挡了视线,影响了箭的准头,否则宁红豆跟管竖横早就被射成筛子了。
管竖横已经任命。
死就死吧。
方才在城头上就应该死了。
最后摸了摸怀里的鸿鹄飞鸟旗,有些遗憾啊,没能把这旗拿回宗门,没来得及昭告四海八荒。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临死总不能喊你喂吧,不礼貌,黄泉路上结伴而行,莫要认错了人。”这也算管竖横的心病。
方才被宁红豆怼的不轻。
宁红豆还是没告诉他,没功夫搭理他。
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