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们的房还缺什么”肖雨问,谈论一下房,几乎是他们每晚必须的话题。
“好像不缺什么了吧”陈浩然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然后两眼四处撒么,尽量装出很重视的表情。
“先不说房,你说我们之间还缺什么东西。”肖雨首先指定了范围,期望陈浩然能醒悟。
“我们之间”陈浩然好像被弄蒙了。
“我都怀孕两个月了。”肖雨提醒他。
“两个月了,你不是总去医院检查吗医生不是说没问题吗”
“谁说有问题了。我是说,我每次去医院,医生都问孩子他爸为什么不一起来。”肖雨怨怨地望了一眼陈浩然。
“我不是没时间嘛”陈浩然不好意思地说。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现在还不能完全算是孩子的爸爸,我这是未婚先孕,我们不受法律保护。”肖雨的意思很明白了,但陈浩然似乎脑袋也不太清醒,还是稀里糊涂的。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结了婚我们就受法律保护了。”
“结婚之前还要干什么”
陈浩然一头雾水,脸上闪着坏坏的笑,结婚前还要干什么好像我们已经干了很多了,你不是已经怀上了孩子,难道这还不够,我们难道能做的多
“我的大爷,我们还没领结婚证,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领结婚证啊”肖雨终于放弃了拐弯抹角,她不能确定陈浩然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装傻充愣。
忘了真的忘了。陈浩然在心里打自己好几个嘴巴。但是,他想不明白,领结婚证就领吧,肖雨为什么要绕弯子,什么未婚先孕,什么不受法律保护,乱七八糟把人弄糊里糊涂的。听说现在领结婚证比买大白菜还方便,两个人把所需要的证件扔进窗口,等工作人员再把证件扔来的时候,两个人就是夫妻了,就成了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当然,发结婚证的人,并不负责结婚证的保质期,这个得有你自己负责,可长可短,欢迎随时作废。不是有报道,一对年轻的情侣,一上午的时间把结婚证和离婚证都办齐了嘛真他娘的有效率。
商量完领结婚证的时间,肖雨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桌子上拿过一封信,说道“你的信,我刚从邮箱里取的。”
陈浩然接过信,看信封上的地址是东北老家的,可能是父亲的来信,不过信上的字不是父亲的,那字体要清秀的多,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体。
“是不是家乡哪个女同学写来的吧”肖雨不放过任何一个揽酸的机会。
陈浩然把信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笑道“让你失望了,我猜信是我父亲的,替他写信的女同学是我妹妹。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
肖雨拿白眼翻了他一下,没说话,独自看电视去了。
自从陈浩然大学毕业来到这个遥远的南方都市,就几乎与家里处于消息断绝的状态,倒不是和家里有了矛盾,实在是保持不断的通信联系所付出的金钱的代价,无论是对于老家的父亲还是南方的陈浩然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老家的小山村至今也通上电话,而让节俭的父亲买一部手机,那简直是不可能。起初,偶尔父亲会借着去镇上赶集的时候,用公用电话打他的手机,可是短短的几分钟通话的费用的,却让老父亲大吃一惊,不过说几句话的工夫,却要了他几斤猪肉的价钱,他盘算了半天觉得深深不值,从此后他就不再干这种奢侈的事了,来自家乡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信是用父亲的口吻写的,看那字迹却不是。父亲虽然识字,但并不熟练,也写不出这么纯熟的笔体。陈浩然知道,信是妹妹陈浩苏代写的,这个时候大学还在放假,妹妹还没有返校。
一想到妹妹陈浩苏,陈浩然的心里就不由升起一种愧疚和爱怜。像父母亲那个年代的人大多是重男轻女的,特别是在农村,那种传宗接代,薪火相传的观念并不会随着社会的变迁有多大的变化。父母亲本想是再生个男孩,可是偏偏是个丫头,父亲很是失望,母亲也觉得对不住父亲,埋怨自己不争气。从记事起,陈浩然就知道父母亲对自己特别好,好吃好穿他都是第一份的,妹妹陈浩苏基本上是捡他剩下的。也许是年少无知,他一直以为这一切天经地义。
年龄和知识会改变一些无知的想法,上了初中的陈浩然渐渐开始关心照顾起妹妹,而父母亲由于年岁大了,也改变了不少对妹妹的态度,也关心起这个很少疼爱的姑娘。陈浩然比妹妹陈浩苏大四岁,但妹妹上学却比他早,而人又聪明,接连跳级,结果只是比他晚了一年考上的大学。
直到现在陈浩然还感到愧疚,妹妹的学业几乎因为自己而中断。一个偏远的农民家庭同时供两个大学生,无论如何都是沉重的。一年家乡受了灾,父亲说实在供不起两个人了,打算让陈浩苏退学,理由很简单你哥哥是男孩,没有本事以后找不到工作,娶不上媳妇,我们陈家的香火就断了。所以上学的事,要先紧着他来。
这些事都是后来妹妹打电话告诉他的,当陈浩然在电话里听到妹妹难过的哭声,心都要碎了,他不恨父亲,恨自己。他马上给父亲写了封措辞严厉的信,如果逼着陈浩苏退学,他也不念了,家种田,并说学费也不用他们筹集,自己会想办法。老人接到信,沉默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们都老了,随他们去打拼吧。
他和妹妹都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学期,但他们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