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最近很忙,忙的如火如荼,大家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的昏天黑地,仿佛大家都忘了,东边还在打仗,西边还在远征,似乎大唐又回到盛唐一样。
这些宴会的始作俑者就是鱼恩,因为他放出的那些玻璃杯,上流社会沸腾了,不少得到宝贝的人,都迫不及待的向人炫耀,迫不及待的彰显着高贵与典雅。
在他们炫耀自己收获的同时,鱼恩也在炫耀着自己的收获。堆成山的绢帛让人看的热血沸腾,让人看的心绪难平,让人看的贪婪与妒忌。
在塔米谄媚的声音中,鱼恩就像是个暴发户,毫不犹豫的大手一挥,几十匹绢就这么划入他的手中。胡商一边笑眯眯的千恩万谢,一边盘算着该如何继续卖出更多的玻璃,换取更多的酬劳。
在窦为羡慕的目光中,鱼恩又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将绢山的一大部分划入他手里。这部分钱是送给他的酬劳,对于窦家出人出力的报答。
随着这两次挥手,大堂里的三个人都喜笑颜开,显然是分赃分的愉悦至极。然而愉悦的气氛总是有人破坏,皆大欢喜的结局总是有人不喜欢,正在鱼恩他们看着现在,展望着未来的时候,一声极其愤怒的声音将他们从美好的未来中拉了回来。
“朗宁,孤念你是姐姐,所以对你一再忍让!若是你再不让开,信不信孤王烧了你这府邸?”
虽然愤怒的声音已经隐藏了不少青涩,但是鱼恩还是能从中听出为数不多的孩子气,不用问他也知道,来的人肯定是杞王李峻。
还没等鱼恩做出反应,就传来朗宁公主毫不示弱的怒斥:“你小子是不是想上天?你给本宫烧一下试试!你敢烧,本宫就敢找叔父说理去!”
敢称呼皇帝叔父的人并不多,就算唐武宗哥哥们众多,但是敢这么称呼他的人只有两个人的后代,那就是他两个当过皇帝的哥哥的后人。
也正是因为他们是曾经的皇子公主,所以他们才有资格这么称呼,唐武宗才不在乎他们这么称呼,甚至喜欢他们这么称呼自己。因为这样才能显得更亲切,才能让他皇位坐的更加心安理得。
皇帝两个字有一种魔力,让人敬畏甚至是恐惧。除了少数居心叵测的人外,光是这个称呼就可以震慑天下。李峻显然不是少数人,恰恰相反他是多数人中最特殊的一类。这两个字在他面前,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慑力。这种威慑力来自于恐惧,更加来自于贪婪。这两个字就像是冰水,瞬间就把李峻的怒火浇灭,让他又变成那个既谦逊又温文尔雅的皇长子。
刚才还怒不可遏的人,瞬间就温顺的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边晃着朗宁的胳膊,一边撒娇卖萌。
“好姐姐,孤求你了,就让弟弟见姐夫一面……”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个一的手势,并且着重强调:“就一面!一面就行!”
如果是别的时候,别说是见一面,就算是见一天,朗宁公主都不会拦着,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闹剧。可是今天不行,因为她知道鱼恩在干什么,知道大堂里堆放着怎样的财富。出于种种考虑,她是绝不会让李峻进入大堂一步。
正当她想开口拒绝的时候,一个略带温怒的声音从大堂门口传来:“都成大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带着些宠溺的训斥声的主人,正是鱼恩。
如果是原来,鱼恩绝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杞王说话,但是随着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鱼恩对于这个原来的妻侄儿,现在的小舅子也是越来越了解。知道他本性善良,知道他自有一番报复,知道他是个可造之材,再加上两人站在同一阵营,所以李峻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鱼恩也越来越想把他塑造成自己心中的有为明君。两人的关系也是因为这样,顾忌越来越少,自然也就越来越亲近。到了现在,这么说话,随口一出也就不奇怪了。
面对鱼恩的斥责,李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喜过望,笑嘻嘻的赔笑:“姐夫,我这不是着急见你么?”
笑的没毛病,话也没毛病,可是他这表情鱼恩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像是老鼠见了大米,又像是猫见了老鼠,更像是守财奴见了钱。总之无论怎么说,鱼恩看他这表情,第一感觉就是下意识握紧腰间的钱袋,就像是有人要抢一样。
看见李峻这个猥琐的表情,朗宁公主是不屑一顾,冷冷的数落道:“现在知道叫姐夫了?刚才是谁叫嚣要烧了你姐夫家的?”
言语有些冷,语气更像是外人,挖苦的也不遗余力,丝毫没有身为姐姐的自觉。可就算是这样,李峻也没有理会她,仿佛这番话是和别人说的一样。自从鱼恩一出现,他贪婪的目光就始终没有离开过鱼恩身上,外力似乎不能撼动分毫。
见他这番模样,鱼恩刚刚调整好的手,又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是奔着自己钱来的。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李峻已经是箭在弦上,无论鱼恩怎么握着钱袋子,他还是迫不及待的要去里面掏一把。
也不理会姐姐的冷嘲热讽,他直接迫不及待的说:“姐夫,能不能把玻璃酒杯给我一个?”
似乎感觉直接要有点过分,他急忙又补充:“卖我一个也行!”
听到他这番话,鱼恩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狐疑。因为明面上,玻璃酒杯可是极其稀有的东西,整个长安城也没几个。无论是谁得到了都是奉若至宝,无人肯拱手让人。
李峻这番话也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