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恩被剥官削爵一事,朝堂上只有三个人没有发表一件,一个是鱼恩本人,一个是上柱国公鱼弘志,还有一个就是中书令李德裕。
鱼弘志没动是因为鱼恩没动,他知道昨天晚上鱼恩在麟德殿停留了多久,老狐狸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小子一句话都不反驳,肯定是和皇帝达成某种默契。
李德裕没动是因为鱼弘志没动,护崽子的老狐狸都能闭目养神,还要他这个外人操什么心?
让人奇怪的是,已经散朝了,这三个人还是没动。至于没动的原因,和刚才一样,鱼恩没动鱼弘志就没动,鱼弘志没动李德裕就不动。只是除了他们三个以外,还有两个人没动,一个是国子祭酒柳公权,还有一个是远处的殿中监。
鱼恩不动是因为跟着大家一起出去,少不了有人冷言冷语,少不了有人嘘寒问暖,他害怕纠缠下去脱不了身。
眼看着麟德殿里就剩下这几个老狐狸,鱼恩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挨个打招呼。
“本正见过叔父,见过相爷,见过祭酒。”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起来都有话说,可是又谁都没有开口。看他们这番模样,鱼恩赶紧和他们说拜拜,就想这么溜掉。
可惜事与愿违,他刚溜出去一步,后面就出现三个挽留声。
“小兔崽子你敢跑!”这是鱼弘志的声音。
“驸马请留步!”这是李德裕的声音。
“等等!”这是柳公权的声音。
没跑出去的人只好转过身,垂首而立,等着他们三个教训。
可三个人就像是在和他开玩笑,等了半天又谁也不说一句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奈之下鱼恩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诸位长者,咱们有话能不能快点说?我还要去接贱内,昨晚把她丢在大明宫自己跑回去,今天指不定还得弄出什么幺蛾子。”
听到他这番话,三个人脸上都漏出些喜色,因为他们都能从话中听出来这个贱内是谁。三个老油条瞬间就明白,有这一层关系在,唐武宗启用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打消三人的顾虑,还是他们不想继续在这里耗下去,这一次他们终于开口了。
只听柳公权说:“驸马现在还是检效国子司业,若是在家闲不住,可以来国子监讲学。郑蔼可是和我墨迹过好多次,希望你能去讲讲算学。”
鱼恩能听出柳公权话里的好意,他是想让自己通过国子监提高威望,增加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可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然这个好意他肯定接着。
躬身行礼后,用极其谦卑的语气说:“多谢长者好意,本正最近还有些事情要忙。等忙完后,长者若是不嫌弃,本正一定去国子监叨扰。”
这个回答或许不会让柳公权满意,但是他也不会强求。好意传达过去,对方体会到了,对于他来说足矣,当即对着另外两人拱手告辞。
等他走后,鱼弘志笑眯眯的问:“直说吧,相爷也不是外人,咱家想知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把宝贝义勇军都放下?”
迟疑的看一眼远处看着这里的马公儒,见他略微点头,鱼恩就知道这两个人瞒不了,反正自己不说唐武宗也会说。三言两语,他就把事情和盘托出,然后一脸谄媚的看着两个人。
和他打交道这么久,鱼弘志对他可是相当了解。小狐狸刚把尾巴翘起来,老狐狸就知道他没憋好屁,暗呼一声,不好上了这小混蛋的当了!
在李德裕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鱼恩就一边笑嘻嘻的搓手,一边迫不及待的说:“叔父,相爷!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交代了,您二位看,是不是该给点帮助?”
一句话气的上柱国公满脸黑线,毫不犹豫的就想拒绝,可没料到还没等他开口,李德裕却先说话了。
“驸马有多大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差点儿没把鱼弘志气死。心里只能暗暗祈祷,希望李德裕不要相信他的话,自己着了他的道儿也就算了,还得把我搭上。这小王八蛋好算计,把咱俩拉进来,有功全是他的,有过咱俩还得帮着背。
可惜老狐狸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鱼恩给出一个让人很难拒绝的理由。
“相爷放心,本正有绝对的把握做出琉璃,有九成的把握做出的成品比胡商的还要好。”
信誓旦旦的保证,一脸的自信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只是他越是这样,鱼弘志就越是有些不敢相信,免不得还要质疑一下。
“大唐万千工匠都做不出来的东西,你凭啥有这个自信?又凭啥让咱家和相爷信你?”
眼看着李德裕就要开口答应的嘴,因为这句话又闭上了,鱼恩心里这个气呀!无奈之下,他只好编了一个借口。
“小侄做的抛车叔父应该知道吧,再加上让国子博士都叹服的算学造诣,赚了不少钱的铁锅,能炼出精铁的炼铁法门,叔父难道就不奇怪么?”
先用一个反问做切入点,让他俩顺着自己的思路走,这样可以增加谎言的可信度。在得到两人疑惑的回答后,鱼恩开始发挥他的特长,淋淋尽职的说谎,脸不红,眼不眨。
“这事儿说起来话很长,本正就简短节说了。当年我父亲是被我师祖养大的,父亲长大后师祖效仿老子西行,一去就杳无音讯,所以父亲才下山自己讨一口饭吃。师祖自感时日无多,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