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再好好想想,老奴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老人家说完话转身告退,只是关上房门后,马上就叹口气。
也难怪老人家唉声叹气,花费两天时间,还是没能让少爷回忆起来丝毫往事,看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少爷,他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躺在床上,被称作少爷的人此刻也是一脸蒙蔽,他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睡觉睡的好好的,忽然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头痛欲裂,躺在陌生的床上,床边站着个老汉,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谁的第一反应都是朋友的恶作剧。
两天过去,无论他怎么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再睡一觉就会醒,但就是醒不过来。
……
十天后,他已经接受穿越这个事实,也开始接受他的新身份——义昌驸马鱼恩。
老人家也只能开始接受少爷失忆这个事实。
“家老,大唐的公主口碑都不太好,我那个便宜媳妇不会也是那样吧!”
啃着骨头的驸马爷,忽然没由来的问道。
骨头是棒骨,猪腿上最大的一块骨头,只是这块骨头上通常挂不住多少肉。按照鱼恩的理解,他现在也算是大病初愈,公主一次都没来看他,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派过来,一直都是这位家老照顾自己,夫妻二人的感情不用问他也能猜出来。
家老就是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老汉,名叫郑粹。按照郑粹的说法,鱼恩的父亲救过他一命,又待他如亲兄弟,临死托付他照顾鱼恩。至于家老这个称呼,是大户人家对老管家的尊称。
郑粹急忙红着脸回道:“这里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紧,出去少爷可别乱说,是要杀头的。”
“唉!”
老人家似乎很喜欢叹气,这应该是今天第八次了。一边算计着,一边丢掉骨头端起小米粥喝一口。
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表情,郑粹还以为少爷回忆起来什么,急忙劝说:“咱们现在已和寄人篱下无异,能忍就忍点吧,少爷能活着已经是穆宗仁至义尽。”
气氛忽然间陷入凝重,鱼恩没有再问,郑粹也没有再说,主仆二人似乎心照不宣,又似乎形同陌路。
粥已经见底,棒骨上那几块碎肉也消失了,一个人的突然闯入打碎了主仆二人的沉默。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扎着两个丫鬟髻,瓷娃娃一般的脸有些微红。不是红脸蛋那种红血丝,像是运动过后血气上涨让脸色有些泛红。
见到小姑娘郑粹急忙迎上去问:“香儿姑娘,可是公主殿下让您过来的?”
声音有些颤抖,难掩里面隐藏着情绪的激动。
“没,不是公主叫我来的,只是香儿想来看看驸马爷好点没。”
娃娃脸小丫头一抬头,正好迎上那双调侃的目光,急忙红着脸跑开了。
“唉!”
郑粹第九次叹气声后,忽然像是发现什么新物种一般,饶有兴致的看着鱼恩。直到两人都有些浑身不自在时才开口问:“少爷不是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点点头,只是无声的回答。
“那少爷怎么知道公主的事情?”
“这又什么难的?家老口口声声说我是驸马,可是这些天我都没见过公主一次。就算是没感情,鬼门关面前走一回,她也应该来看看我不是么?”
站起身,略微舒展下不熟悉的身体,晃晃悠悠走向窗口。刺眼的阳光似乎想阻止远眺的目光,只是角度似乎不对,它只能阻止眼角的余光。
“这只是其一,从我醒来种种事情来看,咱们在公主府的日子不好过啊!”
老者并没有打断年轻人的话,反而坐下来洗耳聆听。
“首先,身为驸马大病初愈除去家老,只有刚才那小丫头偷偷来看几次,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其次,外面出奇的安静,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对于一个驸马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用我多说吧!”
“再者,怎么说驸马也算是驸马府的主人,家老见过哪个主人住厢房?而且还是偏厢,每天只能见一个时辰的太阳。”
说完话回身一指,语调忽然变得有些凄凉:“还有就是这棒骨。棒骨虽好肉却少得可怜,熬汤自然是大补之物,可用来吃……”
忽然又一转身直面郑粹,愤恨的说:“若是我猜的不错,棒骨是剩下的吧!”
随着鱼恩的话,郑粹的脸色越来越精彩。心酸,低落,哀怨……种种情绪最后汇聚成泪水,从老人的面颊上滴滴滑落。
鱼恩没料到老人会一言不合就流泪,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急忙上前搀扶劝说:“家老别这样,本正不是在说您。正如您所说,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能有口饭吃也不错。”
本正是鱼恩的字,按照家老说这个字还是皇帝御赐,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这位皇帝已经不在了。
劝说似乎有了效果,郑粹抬起头,端视鱼恩良久,看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时才开口:“少爷莫怪,老奴并没有怪少爷的意思。只是看到少爷的改变一时间情不能自已,老奴可以告慰老爷在天之灵了!”
“家老的意思是我变了?”
“当然变了,少爷这番话颇有些当年老爷的城府,若是原来的少爷万万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感受着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柔和,鱼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用话题转移:“那在家老眼里,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
“少爷原来有些愤世嫉俗,看任何东西都不顺眼,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