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心亭应该是还没有人来过,昨夜风雪大作,雪都落到了里面,于是上去的时候十分的滑。
不过名倾澜身手矫健,直接从船上一个飞身跃上去,之后他又伸手将她拉了上去。
而后面温疆也身手矫健的上来了,看那身手应该也是练过武的,她以前就听说温疆是文武双全,不过他一直都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今日名微木才见识到了他武的一面。
之后,那朱希仪朱大人更叫她诧异,只见那朱大人纵身一跃,好似一个功夫熊猫,瞬间也上来了。
上来之后,这三个人就开始了冥想模式。
只见那几个人站在那里,也不再谈论诗词,只是静静的,一言不发,似乎在看美景,可是脸上却无一丝表情,实在是叫人参不透他们的想法。
名微木觉得自己要是说话似乎会显得不文雅,于是也跟他们一样,看着远方。
只是这么站着,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几个都是练过的,站在那里一点都没事,可是她细胳膊细腿儿的,已经走了一路了,实在是想要坐下来歇一歇。
然而他们几个连石板都没有擦,上来的时候那朱胖子就十分文雅的说了一番话,大概意思就是这石板上的雪都是美景,不应该破坏。
名微木瞥了一眼这几个,见他们还是一脸静默的看着这方圆里的美景,于是也不好打破显得自己不文雅。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名倾澜,见他正望着远处。
那个地方是一片木兰花树,树龄应该很大了,那树冠因此也十分的大,无数玉色的木兰花点缀在上面,像是一把开满花的巨伞。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了头顶,金光万丈。
昨日下了雪,这园林中琼枝玉树、粉妆玉砌、浩然一色,而此时被日光一照,那雪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却显得不那么冷清了,反而有了些烟火气息。
“我看那片木兰花树开的很好,不如去那里看看吧。”名微木虽然是站在名倾澜这边,可是话其实是说给朱希仪听的。
这朱胖子的思维跳脱,喜欢什么就会去,而且又撒的一手好娇,只要他想去了,其他人都会一起去的。
那片木兰花树跟这里离得有些距离,那朱胖子方才又站在别处,故而方才应该是没有看到,于是他听到名微木说的时候转身一望,便找到了那片玉兰花树所在。
于是乎,在朱大人的强烈建议之下,他们上了船出了湖便一路朝着那边走去。
途中遇到了一处茶楼,里面不仅有种类繁多的糕点,还有花茶。
朱大人路过的时候鼻子一动,就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花茶香。
于是他们就又在朱大人的强烈建议下坐在了茶楼吃着点心喝着茶。
名微木也终于有就会好好地歇息一番了。
她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远处,见无数的游人来来往往的,好不自在,连那湖里面的天鹅蹲在那里都别有一番自在的感觉。
喝上一口茶,她又不得不回到了她的处境之中。
她佯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名倾澜,见到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而脸上则在雪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俊朗,就算是坐在人群中,也是一眼就能够看到的那种。
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又或者应该说是凤立鸡群。
当真的如《寻古记》中的说的那一句一样,“凤之所至,烨然若红日初升。”
从前没有见到他还好,而如今见到了他,名微木觉得自己仿佛生了一个心结。
就好像历史中记载的,但凡天上出了什么奇异的天象,只要有人说是凶兆,那皇帝必然内心十分的焦躁。
而此时,对于名微木来说名倾澜就是那凶兆。
而这个凶兆对于名微木的威胁甚于什么白虹贯日、彗星扫月、荧惑守心。
她转头,看向远处,让自己的心思宁静下来。
首先,她要自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只要她想,一切都不会那么轻易地发生。
坐了好一阵,朱希仪朱大人又讨论了一番诗词歌赋,而后拉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朱大人喝了些小酒,脸上有些微醺,像是个娇俏的小媳妇一般。
而一旁的温疆则一直都形色淡然,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来。这当然不仅仅是现在,从名微木第一次在朝堂上看到温疆的时候,他就是这番神态站在那里。
满朝文武都是一色的官服,尽管品阶不同,可是也都差不多。
明明都是为人臣子,可是温疆站在那里,和那些官员们能够分出一条无形而又清晰的界限来。那道骨仙风之姿甚至一度使得名微木以为这是哪里请来的道士。
北国先帝乃先太后独子,先帝驾崩之后,王室只有名微木和名倾澜两个人了。
而因为先帝生前下令长朔王胆敢谋反当即处死,因此就算是满朝文武有多么的不接受她这个女帝,但是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去巴结长朔王,因此在朝堂上没有什么长朔王的党羽。
不过没有大头头当靠山不代表不能够拉帮结派。
名微木私下调查过,这些官员们私下也都是各种的拉帮结派。
就算是不谋反,但是大家“团结力量大”,平日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照应着。
可是温疆却是这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因为他完美的引起了名微木的注意,因此她之前已经将温疆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清楚。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