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药行与乐染离开,玉皇嘱咐宫人们照顾好皇后,便与白冉等人出了内寝,改去路寝叙话。
路寝之中玉皇居中坐于上首,白冉在左下首落座,雪耳目不斜视端正的立在他身旁,内侍总管领着宫人奉上茶汤后,便带人离去。
一时鸦雀无声,只闻茶盏器具轻微的碰撞声,玉皇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向着白冉看去,见他此时面色已恢复如常,正端着茶盏浅啜,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国师刚刚支开谷主可是有话要与朕相谈”
白冉闻言,唇角微勾,优雅的放下茶盏,转身对玉皇说道“陛下圣明。”
玉皇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国师同朕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虽然如今你与朕形貌相差甚远,但在朕心中,国师依然是朕的老友,也是朕崇敬的人。”
“陛下言重了,但既是如此,那白冉便也直言不讳了。”
“但说无妨。”
二人相识数载,又都在看人识人方面独具慧眼,熟知彼此脾性,只是简短的叙话之后,便直入正题。
“谷主早我数日抵达禁中,想来陛下在第一时间得知皇后心疾是因毒诱发,便该早已安排彻查了,那如今进展如何,可有眉目”
问话间,玉皇原本因皇后病症好转而舒缓的面容,又再次染上烦忧,眉宇间隆起浅浅的川字纹,轻轻摇头,自从得知皇后心疾实为中毒,他便下令彻查,但如今已过去三日,却毫无线索,一时间有些挫败道“所有相关人等,已全部圈禁,从膳食起居到衣装器具等等一一盘查,竟是一无所获,不过,皇后近身的几人除了陪嫁的嬷嬷留在身边侍疾外,在前一日已被太子全部下了天牢审讯,今日也该有结果了。”
这边玉皇话音刚落,路寝外便通传太子觐见,玉皇看向白冉肯定的说道“定是有消息了。”逐对着外间道“进来吧。”
大门自外向内打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逆着光缓缓行至中央对着玉皇施礼,随后转首看到一旁的白冉,在二人相互轻轻颔首示意之后,转而坐在白冉正对面的椅子上。
离得近了,白冉才看的仔细,面前这年轻人不过十七八岁,生的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却不沉重,看的出来是常年习武且造诣不低。
除此之外,他身上不仅没有一般武夫的鲁莽,是在和煦的面容之下,有一双神色清澈的明眸,而言谈间语调轻缓,问答时游刃有余,一如从前自己相看的那般,的确是明君之相,今后必定可再保东玉盛世百年。
想到此,白冉不尽然又念及家里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此时她在做些什么。
南月,阴山,仙人谷
婼源坐在凉棚下的小凳子上,正双手托腮的发呆,九尾悠哉的歇在另一旁的躺椅上,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住着茶汤的小台几,此时正“咕嘟嘟”的冒着水泡,九尾美眸轻阖,心里美滋滋的想
从前白冉在的时候,这个躺椅就算他不用的时候,也不让其他人近身,只因为婼源常在无事的时候,喜欢坐在这里煮茶汤,而每当此时白冉必定会准时出现,继而悠哉的在躺椅上闻着茶香小憩,众人每每看到此景,都下意识变为一副嫉妒嘴脸,如今趁他不在,他就躺个够本。
忽而一阵微风袭来,“啊嚏”婼源莫名的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尖。
九尾闻声,美眸微睁,慵懒的神色,看得人心神荡漾,他慢慢的起身,抬手抚上婼源的额头,“这是怎么了,生病啦”但手掌之下温度正常,于是疑惑的看着婼源。
婼源摇头道“没,就是突然鼻子发痒。” 随后依然百无聊赖的托腮发着呆。
“呵,那就是有人想你了呗。”九尾笑着重躺椅子里。
婼源笑了笑,没说话,脸颊却微微发烫,唇角依旧保持着翘起的模样,看向远处的溪涧眸色发亮,莫名就相信了九尾的话,于是心想自己如今的思念会不会也能应验在某人身上。
就在她专注神思的时候,藏于交领内的玉锁泛起了淡淡的光晕,里面的游丝缓缓的游动了几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符文后,便静止不动了。
另一边,东玉帝王路寝中,白冉被胸口突然袭来的一股炙热之感,烧红了耳根,拉神思的同时,面容间有掩饰不住的愉悦神色。
上首的玉皇和对面的玉卓,被白冉突如其来的愉悦情绪弄得有些莫名,而站在白冉身侧的雪耳,在他家大人右手抚上胸口的一瞬间,就被吓到了,忙的躬身询问。
白冉见他如此紧张,感动之余又有些尴尬,逐安抚道“无碍,放心。”
随后又看向玉皇和玉卓,面有歉意的说“刚刚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白冉失礼了,陛下殿下莫怪。”
玉皇头,不甚在意,只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国师无事便好,若是身体不适,便先行房休息,这些事一时半刻也无法解决,我们明日再谈也可。”
“谢陛下好意,白冉无事。”
玉皇头,便不再多劝,转而闻道“国师可是还记得玉卓”自太子进入路寝,玉皇原本的忧愁便被慈爱取代,足以表明他对太子的喜爱之情。
“太子卓尔不群,白冉自是印象深刻。”白冉如是说。
玉卓抬眼向他看去,二人相视一笑。
玉皇见氛围融洽,也不禁笑了笑,转而看向玉卓说道“卓儿,这位便是我东玉国师,今日为你母后急症而来。”
玉卓闻言,站起身,神色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