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沃伦带上了那把珍贵的短刀,挎着一个木制小箱子,轻巧地落在墓园有些湿润的土地上。
“咦……”沃伦抬起脚盯着脚底的泥泞,嫌恶的皱起了眉头,“天呐,这是什么……哇呜……真是倒霉。”
老鸹嘶哑的叫声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不详,偶尔有风的呼啸声在这空旷的墓园传递,引得树枝颤动着,刷刷作响,好像下一刻就要蹦出什么似的。沃伦抖了抖身子,握紧了短刀,默默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
风吹过的声音有点像人呜咽的声音,给这阴冷的墓园带来了几分诡谲,沃伦踏在泥泞的土地上,脚下发出黏腻的湿濡声,让人心生不快,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在心底暗骂,忽然脚步掠过一只黑色的野猫,双眼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光芒,“呿!”他啐了一口,越发感觉今天有种不详笼罩在墓园上方。
月亮的光芒被云雾慢慢遮挡,在空隙间投下有些昏暗的色彩,这一切在朦胧的月色掩盖下有种神秘的氛围破土而出。
沃伦就着昏暗的月色仔细的辨认墓碑上的字迹,寻找那个年轻的女郎安睡的地方。
他在墓园的最后一排站定。
那是一个有些逼仄的角落,这里离其他坟墓有段距离,虽然地方不是很宽敞,却有种独特的安宁感,无端给这狭小的地界画出了几分区别,坟墓四周的泥土才刚翻新过,走进了还能闻到泥土带来的湿润的土腥味,看来这位美丽的女郎才刚刚下葬不久。
沃伦蹲了下来,从旁边的墓碑前摸了朵白色的小花,放在朱莉的墓前,他笑了笑说:“抱歉啦朱莉,又要麻烦你了。”
几乎是瞬间,他收起了有些不羁的表情,后退了几步,对着朱莉的坟墓郑重地鞠了一躬。
“多有得罪。”
沃伦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两段式的铁锹,咔哒几声组装起来,他便走到墓碑后面,插入有些松软的湿润的泥土。
沃伦力气很大,每一铁锹下去,就送上更多的泥土,不多时,便能看见朱莉棺木的一部分了。
他拂去棺木上的泥土,露出黑色的棺材盖来。那棺材用料讲究,看来花了不少钱。
沃伦愣了一下,哈出一口白气,双手合十冲着虚空拜道:“对不起对不起……打扰您了。”
完全不见往日面对着朱莉的嬉皮笑脸,他其实心里有点难过,毕竟要说起来朱莉还是与他有几分交情的,本来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惨死,就这样埋在了土里,一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想起朱莉眉飞色舞给他讲乡下的事,她说她马上就要存到钱了,马上就能回乡下去了,再也不用看人眼色做个低贱的□□了。
沃伦叹了口气,凝结成了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消散。
铁锹插入棺材的缝隙中,他手腕微微用力,只听见“吱呀”一声,棺材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沃伦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继续用力撬着棺材。
这时,棺材盖已经完全松动了。沃伦缓缓推开,露出朱莉安然沉睡的脸庞。
手边,放着那颗奇怪的戒指。
沃伦顿了顿,慢慢把手伸向了棺材里。
……
沃伦快马加鞭向加文大宅赶去。
苏维尔坐在大厅焦急的等待着沃伦。
塞西莉亚和布莱恩也睡不着了,大家坐在大厅里,壁炉里燃起温暖的火焰。影影绰绰的身影交叠又离开,就好像生命的轨迹似的。塞西莉亚盯着出神,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大人!”沃伦焦急地一路小跑回来,手里用手帕捧着那枚戒指。
苏维尔站了起来,还不等沃伦走进立刻迎了上去,接了过来。
“这就是……艾丽莎邪眼?”
这就是导致朱莉死亡的罪魁祸首?
塞西莉亚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苏维尔立刻退开两步,严肃地看着她,“不行!塞西莉亚!你不能碰它。”
塞西莉亚吓了一跳,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她悻悻地收了回来,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拿着没有关系吗?万一……”
苏维尔摇摇头,“应该没事。不过还是要问问莱安。”
“哦,对的!莱安先生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艾丽莎邪眼!”
“什么见多识广,不过是活得太久的老男人而已。”苏维尔嘟嘟囔囔。
“不过……沃伦,你是去……挖开朱莉小姐的坟墓了吗?”
沃伦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也真是……嗯……”塞西莉亚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形容词,“真希望朱莉小姐能够原谅。”
“唔,我也感觉很抱歉……”
布莱恩看了看天色,站起来赶人了,“好了好了几位先生小姐,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吧,明天我们再去拜访莱安先生如何?”
塞西莉亚耸耸肩膀,回答道:“好的布莱恩,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呢?”
布莱恩不置可否。
“你要明白,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个小孩。好了塞西莉亚,回去睡觉吧。”
这个时候,就连苏维尔也不敢反驳布莱恩,因为他总是能拿身高出来威胁苏维尔乖乖回到房间去。所以苏维尔非常听话的,在布莱恩发话的那一刻,捧着戒指上楼了。
第二天,几人早早地坐上了去莱安先生家的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让塞西莉亚有些昏昏欲睡。
苏维尔盯着戒指发呆。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