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一笑,就露出她雪白的小米牙,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她爱笑,总是很快乐,无忧无虑的。
灯光下,小丫头的脸粉白,瓷娃娃一般,她脑袋上细细的小绒发都好像是快乐的。
苏湘看着这样可爱的小娃娃,抿唇微微笑着。
杜若涵去世了已经好几年了,苏湘都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她与杜若涵的感情特殊,除了祁令扬以外,她是第一个说要与她做朋友的人。她们的友情没有多深厚,可苏湘是把她当做朋友的,只是还没深交成为闺蜜时就发生了那些事。
苏湘几乎要忘记她的模样,却记着她的人,永远在她的心里。
那个人,看着娇弱,却想不到她有那样的勇气,更想不到她临终托孤,会想要她来抚养她的女儿。
对珍珠,杜若涵算不上一个好母亲,她在怀孕的时候就对孩子漠不关心,甚至为了拆散她以为的“苏湘与祁令扬的感情”,做出撞车那样的事来,苏湘至今不敢回想。
好在祁令聪用尽一切办法保住了这个小姑娘,让杜若涵的后悔还有机会补偿。
可好不容易等到她与祁令聪可以相爱相守了,又发生了恐怖袭击。
杜若涵一辈子都只为爱情而活着,苏湘不能对她的行为作出什么评论,对孩子,她一定不负所托的。
珍珠也是她人生中的一抹光,苏湘更不会忘记,所以哪怕她与祁令扬分开,她也还会是她的妈妈。
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很敏感的,这个从出生就没什么父母缘分的小姑娘,苏湘会给她很多的爱,让她自信阳光,让她坚强勇敢,让她对世界充满善意,这是她的责任。
杜若涵已经死了,珍珠的记忆里没有她,可杜若涵毕竟是怀胎生下她的人,苏湘希望她记住那个生下了她的人,所以苏湘在回来的时候,哪怕珍珠还不懂事,就告诉了她,她的亲生父母。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她已经能认得照片上的人,是生她的父母。
至于苏湘这个养母,她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去陪伴她,不差这几天。
两个孩子在茶湾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傅寒川过来接傅赢。
傅寒川望着苏湘欲言又止,目光有些复杂。她已经多年没有陪着孩子过年,去年的时候,也是这样提前一起吃了年夜饭。
可是今年又是这么特殊……
他轻吐了口气,最后还是开口,他说:“过去几天就回来。”
苏湘没说什么,只对着傅赢说,去那边玩的愉快。傅寒川离开以后,祁家的人也来把珍珠接走了。
苏湘关上门,看了看有些空荡的屋子,进了卧室从衣柜上面拿出准备好的行李箱,她也该去枕园,与宴霖一起飞吉隆坡。
飞机从天空划过……
卓雅夫人不再是傅家的卓雅夫人,这是她离婚的第一年。
她远在三亚,离乡背井。
这里的气候怡人,这个季节也是穿着衬衣短袖,空气是清新美好的,呼进去的每一口气都是负离子。
她放下了一切,放下了权欲,整个人心灰意冷,可她不是遁入空门。远在外地,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丝温暖,寂寞吞噬孤独着她。
初来这里时,她是手足无措,满心迷茫的。
此时,她分外了解苏湘孤独在外时的滋味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又是一年农历春节将近,所以当她看到出现在家门口的傅寒川跟傅赢时,眼泪都差点落了下来。
卓雅夫人对着傅赢招了招手,微微哽咽:“过来……”
傅赢跑了过去:“奶奶……”
傅赢暑假的时候来过三亚,但几个月过去,小家伙又窜高了不少,卓雅夫人摸摸他的脑袋,就说他又长高了。
傅赢现在最喜欢听别人说他长高了。
他看了一本书,说父母个子高,孩子个子高的几率就很大。他爸爸长得高高大大的,可是妈妈跟爸爸差了一截,他有点小小的担心。
傅赢在飞机上又掉了一颗牙,所以他笑起来闭着嘴唇,那笑看起来就显得有些腼腆了。
卓雅夫人心里想,到底分开了几个月,要生疏了。
她弯腰,抱住孩子亲他的小脸,亲完了自己也一愣,以前她是绝没有这样亲切过的。
她是真的老了,当她失去了一切,不光是外在容貌上,连心理也衰老的厉害。
她开始希望含饴弄孙的生活。
从前的卓雅夫人高贵冷傲,即便是对自己的孙子,也只是显出她的器重。
她重视傅赢,却从未真正的投入过亲情。他是傅家的继承人,是她卓雅可以继续把控傅家的护身符。
她希望常妍嫁给傅寒川,推动傅、常两家联姻的时候,甚至想过,若常家希望常妍的孩子继承家业,那让傅赢去了继承人的身份也未尝不可。
此时,卓雅夫人是羞愧的。
傅赢没有被她影响,没有记恨她,没有长得像她那么冷漠。
吃晚饭的时候,一张餐桌上,加上夏姐也不过四个人,但卓雅夫人心中已经满足了。
屋外烟花升空时的燃爆声声作响,照亮夜空时忽明忽暗,连屋子里的光线也受到了影响,每个人的脸上随着烟花的颜色而变得时红时金黄。
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厚,这一顿晚餐卓雅夫人也吃的很开心。
放下饭碗,她对着傅赢道:“明年过年,你就可以不用过来了。”
傅赢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卓雅夫人却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