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现场还有负责人跟封轻扬,若说她与负责人不熟悉的话,她可以依靠封轻扬,她们同是女人,封轻扬扶着她过去也可以。
当然,他也可以想成苏湘意识到了她落水是封轻扬的精心策划,所以她不敢再靠近她。
但不可否认的一,苏湘一直喊着的是他的名字,没有一次是叫祁令扬的。
想到这里,傅寒川的脸色稍缓,封轻扬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空荡荡的走廊道“没事了的话,我就去了。”
封轻扬低头看了下自己,虽然穿了雨衣,但当时那么大的雨,雨水从领口钻进去,此时也已经半湿了,黏在身上凉飕飕的。
傅寒川瞧了她一眼,生气过后也就不再跟她计较了。但他嘴上不饶人,啐了一口道“赶紧滚吧。”现在他也不想见到她。
一会儿苏湘过神来时,还以为封轻扬与他合谋了呢。傅寒川想到这个,又有头疼。
封轻扬对他的恶劣态度不以为意,走时,她对他眨了下眼睛道“现在正是苏湘脆弱的时候。你要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就不枉我做了恶人,头再帮我说几句好话。我可不想跟苏湘把关系闹僵了。”
封轻扬与苏湘理念不一致,所以算不上是好朋友,只是简单的合作伙伴而已。若苏湘跟傅寒川好了,那两口子一致对外,那她岂不是赔了个底儿掉
其实,她也想过从傅寒川下手,逼苏湘一,看看她什么反应的。只是傅寒川这个人太精明,她自认算计不过他。再者,她若失误把傅寒川弄倒了,万一傅氏出了问题,傅正南可能会借机顶上来。
傅寒川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不能毁了他的心血让他到解放前,这样不利于他们以后的合作。
封轻扬转身间,心思已然百转千。她摆了摆手,转身往出口走。
脚步声在安静空荡的走廊显得格外突出,也显得单调,嗒嗒的只有她一个人。
苏湘成为扶蕊慈善的负责人,媒体上宣扬了几天。可她的身份又不只是负责人那么简单,在外界来看,她还是祁令扬的未婚妻。
傅寒川把人送到古华医院的时候就清空了半个楼层,又严令不得传出消息。所以他才敢在走廊上就对她大喊大叫。
封轻扬微扯了下唇,感觉到身上的冷,搓了搓手臂。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放出自己的小心思。
她想她敢这样设计苏湘,除了她做好了应对以外,也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了的。
封家重男轻女,她又争强好胜,小时候她就露锋芒,与她家的那两位兄弟比高低。她胜了,家里长辈也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个好,头又赶忙安抚那两位兄弟。奶奶甚至上来就说轻扬,你又不是男孩子,要那么好强做什么。
长辈们面前,封轻扬没得到多少夸奖,背地里,那两位兄弟输得不甘心就暗算她。有一,他们就放了一条狗追她,她掉到了游泳池。
那时候她还没学会游泳,差被淹死了,幸好一个佣人经过把她救了上来。
她没什么事,也没生病,过了会儿等她冷静下来了,就决定要去学游泳。另外,两天后她把那条狗给卖了,弄了一盆猪血倒在那两兄弟的床上,对他们说,她宰了那条狗。
那次把他们吓得都不轻,在她学游泳那段时间,他们都没敢再来招惹她。
封轻扬低叹了口气又想,不管怎么说,苏湘不是她,也与她也无冤无仇的,她不该去吓她的。
另一头,傅寒川等封轻扬走了,就转身进了病房。
苏湘正在昏睡,小脸一片不正常的晕红。她本就瘦弱,此时静静躺着,看上去让人心疼。
傅寒川拎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她的手这样的小,好像一用力就能帮她的骨头捏碎。
苏湘睡了一会儿,咳了两声把自己给咳醒了,她缓缓撑开眼皮,朦朦胧胧的看到眼前坐着一个人影。
“傅寒川”她的声音很虚弱,沙哑的声音一听就没什么力气。喉咙的灼烧感让她很不适,于是她皱了下眉。
傅寒川见她醒了,连忙倒了杯温水喂她。
苏湘喝了两口,侧头看他“你刚才跟谁吵架”
傅寒川就把封轻扬做的事情给说了。哪怕他现在不说,苏湘一会儿过神来自己也会想明白的,还不如对她坦白,免得她以为他跟封轻扬同流合污。
“我已经骂过她了。”傅寒川后说道。
苏湘平躺着,目光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她想,封轻扬设计她落水,是想看她的真实反应。
而她那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接的念头就是要活着。可她在沉下水底,被呛得以为自己就死了的时候,也想过别的。
那时候,她想的是什么呢
苏湘闭上眼,被子下的手指无意识的摸了下身下的床单。
此时她已毫无睡意。
傅寒川看她微微翕动的睫毛,知道她没睡,低声说道“苏湘,如果你不想睡的话,我想跟你谈谈。”
苏湘复又睁开眼来,她看了眼傅寒川,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她微蹙了下眉毛,视线落在他湿润的衣服上。
傅寒川把苏湘抱过来,自己一身湿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太紧张,时间一长都忘了这件事。
苏湘沙哑的声音道“你衣服湿了,先去换一下吧。”
傅寒川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衣服上坠着的水珠都流淌干净了,只是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黄泥水将西服的颜色染得半黄,污迹斑斑。
他这样子在这里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