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寒莹白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极度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试图开口哄他:“老公,我……”
“哟,赵小姐千万别这么叫,沐某可担不起。”沐易臣半垂下眼皮,立即开口打断了她。语调之中,带着浓浓的自嘲,“我记得,不久前你在孤儿院里说过,不准我再对你使用如此亲密的称呼。对此,我一直记忆犹新。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丝毫唐突与冒犯。今天,赵小姐怎么自己反倒犯规了?”
这一句又一句的“赵小姐”,令赵冬寒胸口发闷。整颗心,都仿佛被锥子连续捅了几下似的,难受得要命。
沐易臣说过,她每次叫他“老公”,他都会很开心。现在,他故意用这么疏远的称谓,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由此可见,对她有多失望和多恼火。
后来,又听他提起孤儿院里发生的事,赵冬寒不禁心中又是一揪。那一天,她的心都碎了。尽管她是被人威胁,才说出了那番谎言,但深深伤害了这个男人,也的确是事实。不管怎么说,她都欠他一个解释,以及一个正式的道歉。罢了,既然沐易臣刚刚什么都听到了,那也就不需要隐瞒了。
于是,她勇敢地向前迈了一步。眼圈微微发红,急切地表明了心迹:
“你担得起,绝对担得起。那时候,我是无可奈何之下,才会被迫那么说的。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实际上,能得到你的真心相待,是我期盼已久的事。要不是欧阳天从中作梗,我早就嫁给你了。
老公,你不允许我这么叫,我也偏要这么喊你。因为你曾说过,喜欢听我叫你‘老公’。我相信,那才是你的真实想法。
你可知,我的心情,与你是一样的。其实,从喜欢上你之后,我每天都期盼着,能听到你喊我一声‘老婆’,能为你生儿育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一生一世?”
沐先生的脾气一上来,根本就是软硬不吃的。唯独能安抚住他的,就是赵小姐的甜蜜情话。
因此,沐易臣向后退了一步,眸底的神色忽明忽暗,态度冷淡而疏离。从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而内心里,却早已开始冰雪消融。堆积起来的火气,也消散了不少。
沐易臣心里清楚,无论赵冬寒闯了多大的祸,只要她肯撒个娇、认个错,再开口哄上那么几句,他马上就会消气了。
对此,沐易臣也有些恨自己不争气,可又无可奈何。对这个女人,他总是狠不下心。
这一次,也是如此。赵冬寒一贯羞涩,平时极少坦露心声。今天,这丫头竟然情真意切地说出,她也喜欢听他,那般亲昵地称呼她。而且,还说要为他生儿育女,陪伴他一生一世。这番话,将他的身体和心,都给说得酥软起来了。
沐易臣根本就抵抗不住,她这样娇滴滴地软语。恨不得将她拉近怀里,好好宠幸疼爱一番。
不过,男人转念又一想: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得再敲打这丫头几句,为她加深一下印象。虽然,她认错的时候态度乖巧,但骨子里一向胆大包天。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她下一次会不会再犯?这一次,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敢向他隐瞒。要是被她三言两语,就轻易过了关,恐怕她不会长记性。
因此,沐易臣狠了狠心,仍旧冷着一张俊脸,故意沉着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可是,你不觉得这句解释,来得稍显迟了一些吗?倘若不是被我撞见,你会对我说这么多吗?赵小姐口中所谓的‘真心话’,着实令人不敢相信。
因为,你之前的话,跟现在说的,完全是前后矛盾,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说变就变,毫无征兆。我根本不敢断定,你口中的哪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更无从得知,赵小姐的身体里,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真心’。”
这一句又一句的“赵小姐”,扎得她心脏疼得要命。赵冬寒再一次噎住,而后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报应来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番心里话,就算不能令他立即原谅她,起码也会起点儿作用。没想到,他还是无动于衷。
唉,这男人,还真是又固执,又不容易哄得好啊!
如今,沐易臣正在气头上,她绝对不能继续激怒他。为今之计,也只好绞尽脑汁,争取赶紧将他给哄好。于是,她抿了抿粉唇,态度认真地解释道:
“阿臣,你别生气。我不晓得,刚才你听到了多少。为了避免再生出误会,请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再从头到尾跟你说清楚。当时,欧阳天抓走了我姐,又在周围埋伏了人,说是准备要对付你。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跟他拼命。但是,他又卑鄙地给我下了药,让我全身使不出力气,根本没办法反抗。
那时,我在欧阳天手上,他又变得十分疯狂。假如他用我来威胁你的话,我担心你会吃亏。在与家人重逢之前,你和我姐是我最亲近的两个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们受到伤害。
本来,我打算先稳住他,然后找个机会摆脱他的控制。等你和我姐都安全了之后,再向你解释清楚。结果,又被他给催眠了。
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能消气,要打要骂都随你,无论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我再也不想跟你吵架了。”
见她说得诚恳,语气上也服软了,沐易臣胸口的闷气,便又消了一多半。
他疼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