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被你的马吓着了,你得负责!”
“负负负负责?”
“嗯呢!”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裹儿,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
“我叫公输零,你要是嫌难记,可以叫我零。”
“才不要哩!我就要叫你木头!木头!木头!木头!”
“我真的有那么像块木头吗?”
“略略略……”
“……”
公输零从回忆组成的梦境中醒来,窗户中射进的阳光刺得他眼睛不住地淌眼水,用衣袖揩了揩,他坐起身来。
黄月英正坐在床边,见他醒来,将视线从手里捧着的书上移到他的身上,问道:“醒了,肚子饿吗?”
公输零摸了摸肚子,点头道:“饿了,姐。”
黄月英放下书,起身往外走,并说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下床活动活动,别乱跑。”
公输零“嗯”了一声,想着黄月英最后那句“别乱跑”,他能跑去哪儿?掀开被子,他捶捶发僵的双腿,屈膝,再伸直,如此反复后才慢慢下床,待赤脚贴上冰凉的地板时,他突然大叫一声:“李裹儿!”
是了,李裹儿被抓走了!
他大步地向外跑去,跑到走廊,发现是在英雄学院的三楼,正打算下楼那边黄月英端着个大碗叫住了他。
“卤蛋,回来!”
公输零背一僵,并没有回头。
黄月英又道:“你知道上哪儿找她吗?”
公输零这才转过身来,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
“先吃饭。”
说是饭,黄月英只是用点红苕粉搅了碗胡辣汤,黑乎乎的。
公输零舀了一勺,发现味道比看起来还要糟糕,但他这个人不挑食——不挑食到只要能下口就能吃完的地步。
这一点和黄月英很像,黄月英进食只是为了身体需要,而不是舌头。
所以他们姐弟俩的厨艺都不怎么样。
“卤蛋,”黄月英问道,“你喜欢李裹儿?”
公输零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在他阿丑姐面前,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黄月英继续问道:“是作为朋友的喜欢,还是想和她结婚的喜欢?”
她本想用“交配”这个词,但想到那一般是形容动物的就换成了“结婚”。
公输零却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她,表示:“我当然是第二种喜欢,但是她不会和我结婚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呢?”黄月英表示更不解了。
公输零反问道:“阿丑姐你一定要确定那个人可以结婚才会去喜欢吗?”
黄月英郑重其事地说:“是的。就像我研究某事物,花了大量的时间仍旧一无所获而不会就此放弃的原因,是我相信我能够做到。”
公输零想了想,问道:“难道非要有回报,才能去做一件事?”
“是的,”黄月英说,“我们人类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基于‘回报’。”
公输零摇头道:“我喜欢李裹儿是不求回报的,她不喜欢我没关系,她对我不好也没关系!”
黄月英沉默半许,而后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到这个地步,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其实已经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义无反顾喜欢着她的自己?”
黄月英这句话有点绕,公输零没反应过来:“啊?”
“据说,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需要,就像饿了需要进食,渴了需要喝水,困了需要睡觉。”黄月英换了种方式讲道,“也有‘去爱一个人’的这种需要,对于你来说那个人刚好就是李裹儿,用以满足你的这种需要。”
公输零怔住了。
“所以,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黄月英继续道,“人,总是自私的。”
公输零端起碗,一口气喝光了里面黏糊的汤,擦了擦嘴,对黄月英说道:“阿丑姐,你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儿也不浪漫。”
“?”
“你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太冰冷了。”公输零想了想又接着说,“如果真理都这么冰冷的话,你探索出来了也千万不要告诉我。”
这下轮到黄月英怔住了,公输零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阿丑姐,院长姐姐他们呢?打算怎么救回李裹儿?”
黄月英回过神,这才将成立“破魔”小组的事情告诉他。
公输零一听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声追问道:“我我我可以加入吗?”
黄月英颔首道:“小组成员是内院弟子和我们组成的,为了方便会议室设立在了内院,我带你去吧。”
“内内内院?”公输零的舌头又捋不直了,跟在黄月英身后浮想联翩。
内院啊,那不是传说中稷下的核心吗?
里面的学子个个万里挑一,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成就一番伟业!那里面该是什么模样呢?
还有,他昏迷的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他们这些外院学子都能进去了……
下了楼,他直径往大门走去,正想着是不是上级给黄月英了一张特殊的门卡时,黄月英在后面喊住他:“卤蛋,这边。”
他回过头见黄月英正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小跑着跟了上去,问道:“阿丑姐,不是去内院吗?怎么往教学楼后面走?”
黄月英没有回答他,拐过弯,就见围墙上有一扇木门。
木门看上去十分陈旧了,黄月英上前拉开,回头叫他跟上。
公输零走过去一看,惊呆了。
门外是一处小山丘,青草尖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