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妇人拉着她的“亲闺女”去了城西,一路打听,找到了花婆婆的院子。

一进院子,鱼歌就看见那里有好些女孩儿,同她一样,由家里大人牵着站在那里,眼里全是茫然失措。

鱼歌想起了昨天和爹去集市卖羊的情形,如出一辙。

少顷,正门被推开,先是露出了一截红木拐杖,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蹒跚而来。走近了,鱼歌才发现她似乎牙齿掉光了,瘪着嘴,满是皱纹,像极了奶奶讲的故事里描述的熊婆婆。

花婆婆一一看了过来,前面五个女孩留下了一个,钱货两清,七两——那是鱼歌想都不敢想的价钱,她知道如果爹不去赌不去喝酒,家里一年也才花一两半银子。

昨天的羊也才卖四钱。

原来人这么值钱。

花婆婆最后停在鱼歌面前,那被垮塌的上眼皮遮挡得只剩一条缝的双眼里泛出精光,她把拐杖递给身后的家仆,伸手就要脱鱼歌的衣裳。

鱼歌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护住胸口。

“怕什么?”花婆婆说,“脱了,我看看有没有伤疤。”

“花婶,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有些怕羞。”妇人掐了鱼歌一把,一边赔笑,一边利落地剥了鱼歌的衣裳,暗自庆幸刚给她洗了澡,

花婆婆上下扫视,又叫她转了几圈,见鱼歌只是脚手上有些淤青和浅浅的割痕后点了点头,没有难看的疤痕就好。

“五两,一口价。”花婆婆一副不再商量的表情。

妇人因为瞧着前面有人卖到七两的高价,便想讨价一番。

“婶子,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来你这里吗?我家里还有……”

“她耳朵怎么回事?”花婆婆打断妇人的话,撩开鱼歌的耳发,伤口已经溃脓发炎了,她转头直视心虚的妇人,说道,“这耳朵就算好了也缺角,四两,不干就走人。”

妇人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拿钱走人,没有再看过鱼歌一眼。

之后两个个女孩儿签了卖身契,按了血手印,花婆婆给她们安排在一间屋子,说是再等两天人凑多了就送到“该去的地方”。

“青楼、妓院、勾栏、窑子!”

刚一坐下,鱼歌就听见女孩儿念念有词,一声比一声重。鱼歌看着她,大而有神的杏眼,不点而赤的小嘴,细白的皮肤。不愧是七两,鱼歌想着要是她再白一点就好了,就可以多卖些钱……

“一日为娼终身为妓,我们就要成为妓女了!”七两的女孩见鱼歌不知所谓的样子,愤懑不已,“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妓女吗?”

鱼歌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以前甚至没进过城。

七两女孩以手扶额,她蹲到鱼歌的面前,低声说道:“妓女就是供男人消遣的玩物,**。男人付钱,你就要跟他睡觉。”

“真的只需要睡觉?不用到地里干活?”鱼歌问。

七两女孩刚点头,然后就听见鱼歌接着说:“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便宜的事?只是睡觉就能赚钱?那当妓女比当官还要好哩!”

七两女孩重新审视着鱼歌,最后得出结论:“喂,你是乡下来的吧?土妞!”

鱼歌点点头,露出善意的微笑:“我家住在红花村,我叫鱼歌,你呢?你皮肤这么白,肯定没怎么晒过太阳,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小姐……”皮肤白嫩的女孩儿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和自嘲,“不过是偏房二爷跟洗脚丫头生的贱种,连贯父姓的的资格都没有,劳什子的小姐!”

鱼歌似懂非懂,只是问:“哦,那你叫什么?”

“若无,我叫若无。”女孩凑到鱼歌身边,用仅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土妞,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本章完)


状态提示:第57章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