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姐,你确定这还是船?”公输零指着搁浅在岸的物什问道。
那物什原本是船,现在根本看不出任何“船”的影子,倒像一个巨型的马鞍,最后面托着一箱书,中间有分成两排的四个座位,最前面是一个大圈,两侧是一块块长约一尺的小木板联结而成——结构似西洋的金属表带。
“小船拯救了我们的性命,带我们脱离苦海,我们应该永远铭记在心中,不要忘怀。”李裹儿也表示看不懂“小船”的新造型,她提议道,“我们给它追封一个谥号可好?”
“谥号?”公输零不晓得她在说什么。
李裹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就是死了后给再起一个响亮的名头。”
公输零似懂非懂地点头:“起名字我不会,你来。”
李裹儿思量少许后道:“它载着我们乘风破浪,死里逃生,就叫它——进击号!”
“好名字!”公输零鼓掌。
于是李裹儿和公输零一人拾了块进击号的残骸在那棵被黄月英吃光了的橙子树下挖了个坑,放进去,填上土,再垒成一个小小的坟头的形状。
公输零甚至还拿出雕刻刀向李裹儿讨了‘进击号’的写法后在橙子树干上,满怀情感地刻下“进击号之墓”,以及李裹儿叫加上的“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李裹儿道:“公输零,你雕功不错嘛,以后木匠铺子开跨了还可以去给人刻墓碑讨口饭吃。”
公输零转头问黄月英:“阿丑姐,她是在夸我吗?”
黄月英没理他,继续用剩下的木材做了两个大框子。
这时,太阳已然偏西。
“阿丑姐,我们要在这里露宿,明儿个再启程吗?”
黄月英不语,只抬头看天。
一群群昏鸦飞旋,回巢,公输零问李裹儿:“想吃烤乌鸦吗?”
李裹儿还没回答,公输零就摘下几个橙子往天上一扔。
“咚咚咚……”橙子掉进了江水。
“啪啪啪……”乌鸦掉在了跟前。
随后拔毛、剖腹、捡柴、生火,一气呵成。
柴火有些发润,浓烟滚滚,李裹儿呛得跑开了。公输零捂着眼睛,坚守阵地,不住地扇着。
白烟飘到了黄月英跟前,她一挑眉,似乎计上心头,手一挥,风卷起白烟升上高空,变成一个薄薄的,圆圆的——金币的形状。
“火烧云!”李裹儿欢呼道,“阿骨,再变一个!”
黄月英又“变”了一个“金币”,完全没有机会李裹儿要“凤凰”和“孔雀”的诉求。
待乌鸦烤得外焦里嫩,香飘飘时,他们才知道黄月英的用意。
“啁啁啁啁……”熟悉的鸟叫。
不用抬眼,公输零就知道是那只大麻雀啁啁,果不其然,啁啁在空中扑着翅膀飞了好几圈,栖在一棵橙子树上。
公输零将烤乌鸦塞李裹儿手里,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走向那棵树,那红头发的人刚从树上跳下来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还敢回来?!”
公输零吼着又是一拳,但对方已经有所防范,落空了。
来人自然是啁啁的主人英布,他换了身干净衣裳,似乎还洗了个头,理了发——之前有些暗红的头发色泽亮丽了几分,快遮住眼睛的头发帘也剪到了眉毛的位置,长发照常扎成了麻花辫搭在背上。
李裹儿甚至还注意到他换了根紫色的发绳。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打他!打他!”李裹儿叫道。
“我投降,我投降!”英布举起双手,他肩上还垮着一大包东西,“我错了,我给你们赔礼!赔礼!”
公输零只有一只手能使劲,方才的那两拳就有牵动伤口,这会儿见他畏畏缩缩的模样,也就撒手了。
英布讨好地笑着,取下大包袱,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木制的小机器人。
见公输零双眼发亮,赶紧道:“公输小兄弟,这是我跑了好几个城镇才网罗来的,送你了!”
公输零看了李裹儿一眼,没有动。
英布又拿出一个漂亮小瓶子到李裹儿跟前,对着她轻轻一喷,顿时花香四溢。
李裹儿眼睛也被点亮了:“这是?”
“这是正宗陆神牌的花露水,驱蚊、止痒,消肿,还好闻!”
见她怀疑的眼神,英布又拿出一个包包。
“这是知风草限量版的手提包,新款,你试试?”
李裹儿喜逐颜开。
这是公输零第一次见识到“包治百病”的威力。
“闲话少说,”一旁的黄月英看着英布,“把啁啁叫下来,准备出发里了。”
这下子,公输零终于知道“进击号二代”那个物什是干什么的了,那竟是为啁啁量身打造的——鸟鞍!
前面那个圈挂在啁啁脖子上,侧面的“表带”两头一接,刚好系住啁啁圆鼓鼓的肚子。
这完美的契合使得公输零震惊不已:“阿丑姐,你怎么知道英布要回来?”
黄月英道:“早上李裹儿告诉我昨夜英布窃图而走,就知了。”
“嗯?”李裹儿也不明所以。
英布一拍脑门儿,从怀里掏出他昨夜在书里翻到的那张纸,递还给黄月英,并说:“瞧我这记性,老大,您收好!”
这前倨后恭的模样让旁观的两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突然,公输零拍掌笑道:“我想起了,老爹叫我给阿丑姐的藏宝图是卷羊皮!”
李裹儿也似乎跟着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伪娘他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