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班,也就是世人口中的“鲁班”,一生未娶妻。正如前文所言,早年,鲁国尚存时,他曾和城东的翠莲姑娘相好过。翠莲他嫁后,公输班喝了两口闷酒,发现怎么也挤不出几滴自怜的眼水来,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拿“以为很难过”或者“应该很伤心”来掩饰“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愿意就酱再吃两口冷饭。”
后来,七大姑八大婆林林总总地相过几个姑娘,却总是陷入“我看上的一定看不上我,看上我的又丑得恼火。”的恶性循环之中。他干脆不再理会,闭门造车,在战乱的年代凭借自己原创的攻城利器云梯,一朝成名天下知。
但彼时的“名”,却是“臭名昭著”的“名”,那时公输班被叫做了“鬼木匠”,姑娘些哪敢靠近
这个头衔一戴就是好多年,到了和平年代,他造风车水车等民用器具,传授木匠那一套锯子曲尺墨线刨子等用具,渐渐地在黎民百姓中被洗白。
不过此时的鲁班大师,头发灰白,身板岣嵝,还有裸奔的怪癖,连二婚妇都不愿意同他好。
但他确实是老来得子,门童老伯说主人有次离家小半年,来的时候带了个大肚子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留着个蘑菇头,头发乌黑亮丽,左右两边戴着个团子样式的头饰,黄皮肤,黑而俏,有一双如同小鹿般眸子,灵气十足。
公输零知道,那就是他的娘亲。
而公输班,画了一辈子的机关设计图,却在那人离开后按照记忆描了张肖像画来,至今挂在车房的墙壁上,一尘不染。
“她叫什么名字”晚间,公输零问他爹。
“谁”公输班正给七号的鲨嘴炮做保养,听儿子问,抬头但见对方指着一旁自行摇摆的鲁班七号,白眼道,“能有什么名字,七号啊鲁班七号”
“我是问它的原型,她”公输零拉长了尾音指向墙壁上的肖像画,“她是我娘对吗她叫什么名字去了哪儿”
公输班浑浊的双目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波动,转瞬即逝,公输零以为自己看错了。
“鬼晓得”
公输班说了这三个字,继续埋头干活,对儿子探究的目光熟视无睹。
次日,天蒙蒙亮,公输零准时醒来去蹲茅坑排宿便,他没有带助听器,以至于出来时看到老爹收拾好的行李马车,毫无预兆般,很是不解。
“你去哪儿”他问。
公输班用手势告诉他,他要带着鲁班七号去挑战长安城。
公输零赶紧房间戴好助听器,赶在马车上路之前伸手拦住了去路。
“老爹,你等等,带上我”
他老爹拉着缰绳,笑道“我等你,去收拾吧”
“你骗人”公输零嚷道,“你铁定会自己跑了,根本就不会等我”
“让开”公输班收敛起了笑容,厉声呵斥。
公输零索性抱着马脖子不撒手,他爹无奈,只好下马拉他进屋。
爷俩倒了两杯隔夜的凉开水,进行了一番对话。
公输零说“你要去长安,必须得带上我”
公输班道“这是我的梦想,关你屁事”
公输零说“可是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公输班道“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个梦想才会有努力的方向。来,说出你的梦想”
公输零说“我只想当个木匠。”
是的,从始至终公输零的梦想都只是想当个小木匠而已,包括后来掌权者将长安城的钥匙连同命脉一齐交道他手上时,他仍哭丧着脸,说“我只是想当个木匠。”
“不愧是我儿,”公输班的大手抚在他的头上,用带着鼓舞色彩的声音说道,“成为天底下好的木匠吧,零”
这是公输零的记忆中,老爹第一次叫对他的名字,不由地怔住了,也忘了插嘴,只是竖直了耳朵听他爹讲。
“打仗那些年,我给他们造机器,常听那些个军师说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公输班双眼目视前方,眼里忽明忽暗,“不得不承认,整个大陆公认的机关术第一人是墨老二那家伙”
“去吧。”公输班叹了口气。
“去哪儿”公输零没听懂老爹话里的意思,歪着头问,“你同意我跟着去长安了”
公输班给了他木头儿子一记糖炒板栗。
“老子是叫你去稷下偷师学艺”
就这样,父子俩分道扬镳。公输班向西,踏上了挑战长安城之途,公输零向东,踏上了去稷下求学之旅。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