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战船呈三角状,破浪航行,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雪白的浪花拍过船舷,又在舰尾与汹涌的洪涛汇合,留下三条闪光的水带,逐渐拉长,扩大到整个海面上,泛起万顷波光。
三艘战船虽是木制却用钢铁加固了边角,呈流水线形,船头支着一口直径十五厘米的大炮。一簇簇白净的船帆,在夕阳的余晖中变成了黄澄澄的花朵,开得正艳。
战船徐徐停靠在了码头,一队队穿着白色制服的青年从船上下来,一个个精气神十足,动作急促而井井有序,快速地下船站成了两个方队,像插入大地的一根根钢铁做成的柱子,站得笔直而坚挺,气势恢宏。
其中一人小跑出列,仰视着为首的战船,敬礼道:“报告长官,军队已整合完毕,请指示!”
中气十足,气贯长虹的声音之后,一个人影立在了船舷边,他并没有下船,只是站在那里——在逆光中只能看到那高大的身影,俯瞰众生,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地毯式搜素,凡感染者,一个不留。”长官下达了命令。
士兵们齐刷刷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指向天空,重复长官最后的四个字——“消除瘟疫,一个不留!”
刀身闪着的一道道银光照耀在战船上,光影斑驳中才得以看清长官的面貌——剑眉星眸,挺鼻薄唇,冷冽而英俊。
最重要的是年轻,不过弱冠之年的岁数,却有着久经沙场的沉稳气息。
年轻的军官,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显得修长而挺拔。外头一件白色大衣做披风,高耸的肩章上有一排代表了军衔的金穗子,随着宽大的衣袖、衣摆一同在风中飘摇,威风凛凛,英姿勃勃。
若是今知在这里,一定会大力拍着这位看似威仪万千的军官,调侃道:“可以嘛,小瑜儿!帅得一批,姐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的,这位年轻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今知的学弟,稷下万年老二——周瑜。
十天前远在稷下的周瑜接到了江郡的千里传信,他瘫痪在床的父亲接到了孙家的命令,领兵去南海郡平定瘟疫引发的暴动。
当时大量的清平流民涌向南海郡郡城以及周遭的城镇,他们冲破城门,像一群蝗虫,所到之处,无不吞噬殆尽,将瘟疫传染给了更多的人。
周瑜调动周家的海军从江郡沿海边一路南下,见识到了瘟疫的可怕之处,而解决方法只有一个,将感染者砍作几段而后焚烧——并非草菅人命,而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感染,只得将之舍弃。
一路下来,他和他的士兵们,双手沾满了鲜血,从最初的不忍到现在的麻木,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算是同伴,一旦发现有人感染,即可斩杀,绝不会心慈手软。
得令后,一列列海军有条不紊地向村子里进军,所有人都面无表情,他们早已做了思想工作——不是去杀人,而是为了保护其他百姓,消除“瘟疫”。
同样为了消除瘟疫的小乔及村民一行人进了村,直奔断崖。此时正值暮色,“上白班”的感染者已经“下班”了,“上夜班”的感染者还未出没,就像他们早上来的时候一样,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
壮汉们喊着号子,与手下二锤砸在石墙的撞击声相互配合,此起彼伏,
村长李建飞再次确认道:“乔医生,星星和那怪物真的在这里面?”
“今知姐姐是这样说的,”小乔表示,“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钻进去的,但是今知姐姐说的话准没错。”
李建飞也不再多问,示意有砸墙的壮汉们抓紧时间。
断崖边的高墙厚三十厘米,除了砌的石砖质地坚硬外,墙里面每隔半米还埋了钢筋,足以抵御十二级台风和九级地震。
几个壮汉你一锤我一锤,敲打了小半个时辰总算破了一个缺口,却还不足以使人通过。
时间却已不早了,最后的余光褪下,天幕变成了酞青蓝,由蓝往黑过渡,沉闷又浓郁。
一丝凉风挂过,所有人都缩了一下脖子,小乔心里暗叫不好,李建飞就先一步道:“今天就到这儿,得马上走,他们出来了!”
“可是……”小乔看着墙上那个小小的破口,心有不甘。
“没什么好可是的,”李建飞招呼着其他人往回走,“回去歇息一晚,明天一大早就来,她们跑不了!”
见小乔面带犹豫之色,旁人也劝说道:“小乔医生,夜里的活死人可不比白天你看到的那些,他们眼睛会发红光,凶得狠!比豹子还要快,比豺狼还要猛!”
说着其他人的脚都不住地动了起来,恨不得马上跑路。
最终,小乔点了点头——她是一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女孩子,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害得他人遭罪。
一行人说走就走,速度是来时的好几倍,小乔拼命地跑着才能勉强追赶上他们的脚步。
出了村子以后,众人似乎才卸下心里的包袱,脚步放缓了起来,还叽叽呱呱地闲聊着,设想着明日如何处死那个怪物。
突然,他们感到地面有一丝颤动,远远地听到整齐的步伐越来越近。
“是码头那边!”其中一个耳尖的人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众人寻眼看去,就见一群白色的身影如浪潮般涌了上来,来势汹汹,李建飞却觉得“来者不善”。
“是江东的海军!”他道,“都这会儿了,还来干什么?大家退后,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说着将发懵的小乔整个提了起来,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