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零醒来就是一片白茫茫,看清了才知是天花板。他左右转了两圈发现整个房间都是纯白的,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头柜,白色的床单和枕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医院?”
公输零一辈子都没看过大夫的人,感到受宠若惊,想要坐起来逛逛却牵动了伤口。他这才发现自己也是白色的——身体上下都被白纱裹得严严实实,之前被耕柱子捏断的手臂也打着石膏,弯曲不得。
“我还以为一觉醒来伤就已经全好了呢!”公输零自言自语着,语气里满是失望,这大概是“泉水成瘾性”。
这时门把转动了一下,孙膑推门进来看到正努力地要坐起身的公输零,赶紧走上前扶了一把,将床摇了半截起来让他靠着。
“伯灵哥,这是医院吗?”公输零问。
孙膑道:“是医学院的实训楼。”
公输零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而后问道:“英布呢?”
“他的伤势更为严重,输了几袋血,现在还在手术室缝手。”孙膑说着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又道,“不过这会儿应该也快出来了,你想过去看看吗,公输?”
公输零点了点头,孙膑将他搀下床扶走到了手术室外。
没过多久,门开了,几个穿着白色筒子裙(护士装)的小姐姐推着担架车出来。英布直直地躺在上面,眼睛半眯着,一动不动,像具死尸。
公输零吓了一大跳,附身过去喊道:“喂,英布,没死吧你?”
英布眼珠子动了几下才看向了上方的公输零,他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只能用口型表示了一个字——滚!
边上的某个小姐姐摘下白口罩不耐烦地对公输零说道:“病人需要休息,请让一让。”
公输零这才走开了两步,让出道来。
这时,一个奇怪的人从手术室里摇了出来。
来人穿着件白衬衣套了件靛青色马甲,配着白色西装裤和大头皮鞋,好大的一双鞋,和他的身高完全不配——这也是公输零感到奇怪的地方,因为这个人个子矮小得如十岁孩童,却长了一张四十岁大叔的脸!
即便是将胡须剃得干干净净,仍挡不住那两道法令纹带来的沧桑感。
“华院长!”孙膑一见人出来,就走了过去,“我朋友的手术成功吗?以后那只手还能活动自如吗?”
院长?!医学院院长?!
公输零吃了一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比孙膑还矮一头半的华院长一揖礼,说道:“切切换换,缝缝补补,乃我华佗之所长也,孙子不必担忧。”
“多谢华院长!”孙膑感激道。
华佗摆了摆手,晃一晃地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当公输零在病房时向英布提起时,英布却大吃一惊道:“他就是华佗,传说中的外科神医?”
公输零不明所以,倒是孙膑一边削苹果一边道:“对,稷下医学院得以建立,得多亏了夫子亲自去三分之地请来了华佗先生。”
“这么厉害?”公输零还是不太懂。
孙膑道:“这么说吧,稷下医学院的建立是现代医学的开端。”
英布却道:“也是治愈系法术衰落的标志。”
“能修治愈系法术之人,万里挑一。”孙膑将削好的苹果用小刀切做小瓣,“一个止血法术就得修三年,何况于接骨、祛毒、消瘤等高阶法术,就算有天赋极高的人也找不到能领他进门的师父。”
英布接过孙膑递来的小股苹果,幽幽道:“我听说,逐鹿有一个叫做扁鹊的绝世神医,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嘘——”孙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是医学院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别再提了。”
“真的有这个人?”英布双眼倏地发亮,激动地想要起来被公输零按下去了,他追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伯灵小哥?怎样才能找到他?”
孙膑说:“我不太清楚,华院长知道。不过你要去问,定会被他分尸!”
“我就说那个院长是个奇怪的人吧!”公输零大口嚼着苹果,总算插上话了,“背影看上去是个小孩儿,回头又是个大叔,他还管伯灵哥叫孙子!卧槽,这是什么辈分?”
“咳咳咳……”孙膑听了这句话被呛住了,好半会儿才缓过,他道,“公输,那个‘子’的读音跟夫子、墨子、庄子的‘子’是一样的。”
“有区别吗?”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孙膑小脸一红,“若我及冠便成家,已五世同堂,玄孙都有你们这般大了。”
两人闻之,默默地咀嚼着“高祖父”削给他们的苹果,就像骆驼,慢慢地磨啊磨。
孙膑尴尬地笑笑:“萝卜不大,全长辈儿上去了。”
英布若有所悟:“怪传说中千金难求的外科神医亲自给我做手术。”
孙膑腼腆地笑道“你们别看我这样,好歹挂了个校长的头衔。”
“校长?”公输零大叫道,“校长不是夫子吗?”
孙膑道:“稷下自从扩建了外院就采用了新式管理制度,各分院有院长,校长就是统辖各院的人。事务庞杂,夫子他老人家自是不理俗事,就和另外两位老师退居幕后,做起了董事长。”
所以稷下三贤者,可以说是稷下三大董事。
英布听后喜极而泣道:“伯灵小哥,不,孙大哥,您这大腿,我抱定了!”
公输零却关注到了其他点上:“等会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