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在乙字楼找到墨子的时候，他自以为已经平静了下来，可对方冰冷的一句“那东西不能给你”就将他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为什么啊，老师？”孙膑的声音颤抖着，“学生只是想把忌找回来，仅此而已。断然不会拿去乱用，您还担心什么呢？”
背对着他的墨子正一手捧着贴了张画着机关设计稿的板子，一手执笔，似乎正在思索着设计图的改进方案，对孙膑的话充耳不闻。
“老师！”孙膑大喊一声，见对方不为所动，泄气道，“您知道我研究那东西有多久了吗？从忌被带走那天至今三十八年了，换算成内院的时间就是一千一百五十多年，五百多万个时辰不分昼夜地钻研……我，我快熬不住了啊老师。”
他捂面哭了起来，说是声嘶力竭也不为过。
墨子总算开口了，他头也不回地道：“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们发明的时空tòu_shì_jìng就是在你的理论成果上得来的。”
“可是，”孙膑说，“我怕再耽搁下去，就把他忘干净了。”
墨子放下手里的板子和笔，回转过身来，他道：“这个世界上记得田忌的就只有你了。”
“什么意思？”孙膑茫然地望着他。
墨子道：“顺着你的话来讲，从田忌被卷入时空漩涡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他这个人了。”
“我不懂，”孙膑机械地摇着头，“什么叫不存在？老师你，还有师兄师弟们不都在帮我吗？”
墨子道：“事实上在我们的记忆中没有田忌这个人，伯灵，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
“什么？”孙膑错愕道，“不是这样的，老师！田忌也是稷下学子，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时空感线，是我和他一起……一起开拓出了时空系法术，一起构造的稷下学院。”
“伯灵，你太孤独了。”墨子说道，“在稷下求学时受到同窗排挤和孤立，就幻想出了一个能保护你的人——田忌，可是他是不存在的。能看到时空感线的人也是你，只是在那次意外后看不见了而已。”
“不是的！”孙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墨子说下去，“不是的，不是的！”
“当然你的说法也有其合理性，所以我相信了你，猜测是因为时空漩涡抹除了田忌的存在。”墨子仍旧说道，“雁过留痕，既然你笃信有田忌其人的存在，就一定有他存在的证据。这些年来，‘考察号’传回的消息，没有一丝能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
“夫子，还有鱼老师，今知师姐，他们都不记得了？”孙膑不敢置信，“还有那颗长生不老药就是忌带给我！”
“是我带给你的。”墨子道，“也是我把你从悬崖下背出来的。”
“李东华呢？在稷下念书时他们几个和忌是好哥们儿！还一起和庞涓比赛马！”孙膑追问道。
墨子说：“当年考察号就走访过你所有同窗，他们都说那场赛马是看不惯庞涓的做派，想杀杀他的锐气。”
“那庞涓呢？”孙膑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亲眼看见了忌被卷入时空旋涡！”
“你掉下山崖后，追你的那头魔种也要跟着跳下去，是庞涓拦下了它自己还受了重伤。”墨子说道，“不过伤最重的还是你，就剩下一口气，我给你吃了长生不老药，醒来之后你就叫我一定要抓住庞涓。”
“是啊，我们把他带回机关楼，严刑逼供后说出了他看到的实情！”
“你当时精神状态很不好，不眠不休地要盘问出个结果。”墨子道，“我答应只要他照着我的话去说，就放他走。”
“不是的……”孙膑直觉得头重脚轻，赶紧扶着旁边的书架子才稳住了没有栽倒。
墨子似总结地说道：“所以你把tòu_shì_jìng拿去能干什么？去无边无涯的时空一隅中找到那个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
孙膑只是摇头，捂着自己的胸口：“忌是存在的，他还在等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收手吧，伯灵。”
“不！”孙膑大喊，“他要是不存在，那我算什么？我这三十八年，五百万个时辰算什么？”
“你只是病了。”
“我没有！”
墨子似乎并不想再和他多说，按了一下书桌右上角的一个按钮，随后走进来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弟子。
“把人送到胜绰那里去，他最近搞的‘电击疗法’可以给你们孙师兄试试。”
墨子语毕，两个弟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孙膑就往外拖。
孙膑极力反抗者，嘶喊道：“我没有病！我没有！我不需要治疗！你们放开，放开我！”
两人似毫无知觉的人机一样麻木，任凭孙膑如何抗争均不为之所动。
戌字楼兵器库内，耕柱子大叔如数家珍般不停地给公输零推荐枪械。
“小娃娃，你看这把枪。”耕柱子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手枪，“小巧，便携，防抖，关键是还自带消音器，能杀人于无声之间！”
公输零接过来熟练地取下弹夹，只看了一眼就道：“才不要咧！装不了几颗子弹，威力也不够。”
主要是不够拉风！跟把玩具手枪似的！
“你个小娃娃，倒挺有眼力见儿！”耕柱子边夸边放回手枪，从另个架子上端起把冲锋枪，“瞧，这个威力够大，能装48发子弹，颗颗爆头！”
公输零接过来还没端稳就一沉快要摔到地上，幸得耕柱子及时护住了。
“不行，这太沉了！”公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