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诺慢慢的卷起褥裤,动作稍微大了一点点,都疼的她直冒冷汗,好不容易才将褥裤卷至大腿根部,膝盖上一片乌紫,破了皮还渗了血。
唉,沈冰诺暗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今儿个幕玹锦赶到的及时,怕真的是要踏上黄泉路了,这一次,好像又给他添麻烦了。
“你在想什么?”
静谧的屋内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沈冰诺打了个寒颤,她猛然回头,待看清楚人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现在胆子倒是大了,还敢瞪我了。”
“谁让你进屋不发出声音的,吓我的!”沈冰诺怒道,“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幕玹锦也不恼:“翻窗进来的,况且我们幕府的屋子,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要不得任何人同意,倒是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都忘乎所以了。”
“没……没什么。”沈冰诺自然不敢将刚刚所想诉与他,又见他发问,心中的气被他分散的消了,只觉双颊滚烫的厉害,她忙转移话题,“明知道是赵清雅在背后捣的鬼,你白日里为何要放她一马?”
幕玹锦挑眉,她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强,不过见她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好再问,便顺着她的话道:“第一,这是我与老夫人暗地里做了个交易,我放过赵清雅,她放过你,不然,你以为你就能轻易脱身?至于第二点嘛,随后你便知晓。”
“可是,就算幕老夫人现在放了我,以后还会有下一个意蝶的。”
“先过了眼前的关再说,至于以后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幕玹锦笑道,后又转目瞧见她腿上伤口,眸子微暗,“上次的药还有多少?”
“只有一点点了。”
见他盯着自己的腿不放,沈冰诺的脸更红的厉害,她伸过手抓住被子,想要盖住,却被幕玹锦拦了下来。
又见他坐在自己床位,从袖中掏出金疮药倒与手中。
沈冰诺出声惊叫:“你这是作何?”
“给你上药。”
“我自己会上,况且这于理于法都不合适。”
幕玹锦眯了眯眼,不顾她的反抗抓过她的腿架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将手中的药涂抹在她的伤口处:“你是小妈,我是儿子,哪里不于理于法了?再则,只要是我幕玹锦想做的事,管他捞子的于理于法。”
沈冰诺向来都知道他是霸道的,自己根本拗不过他,别无他法,只得随他去了。
小巧的双足连与脚裸,莹白细长的双腿在昏暗的烛光中犹如软玉。
膝盖上一阵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的按摩着伤口,膏药淡淡的香味沁入心扉,敷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瞬间也不疼了,很是舒服。
沈冰诺看着幕玹锦专注的神色,鼻子有些儿酸酸的,从自己嫁到这里已然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过的并不如意,先是遭遇了牢狱之灾,后又被幕老夫人要求搬尸,即使是做上了家母之位,仍能够被下人随意欺负,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被人重视的滋味了,久到都快要忘了。
“怎么了?”许是感受到沈冰诺情绪有些低落,幕玹锦开口问道。
“没什么,”她说话有点儿瓮声瓮气,“想我阿姆了。”
幕玹锦轻揉她膝盖的手顿了顿,她从嫁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还未等到回门之时,就入了狱,后来又发生的种种,都耽误了回去的时间:“那你想回去吗?”
“想。”
“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就送你回去。”
“真的?”沈冰诺灼灼的看着他,满心满眼的欣喜。
“恩。”
他应着她,许诺的诚恳,那个时候,两个人都以为会有尘埃落定之时,最后的最后,才发现,所有的自命不凡,都是目中无人的自以为是。
幕玹锦擦干净掌心,替沈冰诺整理好衣物,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做着这些,一切自然的好像天生就该这样一样。
沈冰诺忽的脱口而出:“幕玹锦,你以前帮人做过这些吗?”
“帮过啊,”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蓦地笑了,墨黑的眸中浸染了化不开的温柔,“我有一个表妹,是我母亲唯一的妹妹所出,姨母嫁于杭州,很难才见得到,因此我十岁,母亲去世那年,才得以见到表妹,她比我要小上五岁,小小的白白的,像瓷娃娃一样,她小时候顽皮的很,走路就喜欢蹦蹦跳跳,常常摔倒,故所有伤口都由我与之处理。不过仅在府里呆了半年,就随姨母回了扬州,后来再也没能见到面。”
“那……那你会想她吗?”
“她一走的时候,会天天想,后来随着时间长了,日子久了,慢慢的也就没那么想了。”
“现……现在呢?”不知为何,沈冰诺觉得喉咙发紧,难受的厉害。
幕玹锦抬头望她,眸子直直的撞进她的眼中:“现在啊,有的时候偶会想起,我听闻她十三岁那年姨夫娶了妾室,姨母在她十四岁时去了,至此以后,她时时受妾室欺负,过的并不如意,那妾室善妒又无所出,我那表妹性子软,受了欺负闷在心里,这些年姨夫被那女人迷的晕头转向,也不管他这个嫡女处境如何,我想那妾室这么多年养着表妹,怕是就等她及笄后,便将她卖了去,好得些钱财,也不枉他们这些年来养着她了。”
“那你打算如何?”
“表妹明年二月及笄,我会在过年之时将她接来,望小妈日后多加照应。”
“好。”沈冰诺觉得不舒服,勉强的笑着,“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