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雅赶到段山已是在幕玹庭把赵大国埋了一半的时候。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知道幕玹庭把人带到哪里去了,毕竟段山这么大,而且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赵清雅一步一步的走着,段山地势复杂,加上常年荒无人烟,这杂草横生,看不见形状的路,人都不好走,更何况是马车了,因此赵清雅他们就弃了马车,全靠脚力走着进了山。
太阳很大,晒的赵清雅头晕目眩,眼发黑,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晕倒。
“小兔崽子。”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已经就光这段山山脚就找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整个人累的快要虚脱,脸颊彤红,汗水浸湿了衣裳,后背湿了一大片,手上的帕子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脸上,脖子上的汗水,雪白的帕子已经变成了一块黑色帕子,帕子湿漉漉的。
怕是只要轻轻拧一下,就会挤出不少的汗水。赵清雅想。
赵清雅喘着粗气,然后继续往山上爬。
突然只听“咻”的一声,一直羽箭从远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过来,它刺破空气,穿过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树木,像是一只猎鹰,直奔赵清雅而来。
赵清雅吓傻了,她直愣愣的站着,不敢躲,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浮现出两个字“完了”。
那羽箭直击赵清雅,在赵清雅以为它要扎上自己的面门时,它却只是擦过了她的太阳穴,带上了她发髻间的那朵粉嫩的虞姬花钉在了赵清雅身后的树干上。
赵清雅硬是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了,她颤抖的举起垂在身侧的手,哆哆嗦嗦的摸了摸被箭擦过的太阳穴,不经冒了一身冷汗,她心中大骇,还好,还好这只箭射偏了,若是……
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往下想,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吐气,不经死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待冷静了一会,她剐了眼看傻的婢女纸鸢,呵斥:“还傻愣愣的站在那干嘛?瞎了眼?不知道来扶我一把?”
纸鸢闻讯,赶忙上前抚了一把,赵清雅站起甩开她的手,朝她翻了白眼:“真是没用的东西!”
纸鸢低头,有些害怕,见赵清雅没再说些什么更难听甚至是想要惩罚她的话,便渐渐放下了心,退至一旁。
赵清雅来到插了羽箭的树下,她抬头看着箭然后当一名家丁取下,她拿起来仔细瞧了瞧,黑色木制箭身,箭尾是普通的白色羽毛,箭尾处还绑了一张信条,箭头锋利,在阳光下泛出冷光,她将箭举起放在阳光下仔细瞧着,想要看出些端倪,但是看来看去很普通的一支箭,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她有些气愤,因为这支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箭竟然并未留下一点点出处的痕迹,她用力将箭折断,发泄了一会,才取下箭尾处绑着的信条。
赵清雅打开,字迹她不认识,但是内容却是她正需要的!
“段山山腰,西南方向,速去!”
日头毒辣,大地像个蒸炉,它散发出的热气快要将赵清雅蒸熟,这是幕玹庭现在的所在处,尽管信条上面对幕玹庭一个字也没有提到,但是赵清雅的第六感告诉她,是那里没错。
她加快脚步,向段山山腰的西南方向跑去,快点再快点,她内心焦急,自赵大国失踪时间已经过去的太早了,再不快点,赵清雅怕幕玹庭真的做出来了什么糊涂事。
人若是没死,最多被幕玹锦抓了个不靠谱的把柄,对的,在赵清雅看来,幕玹锦现在抓的把柄对她没什么威胁,赵大国今天死不了,保不准以后就不会因为什么意外死了,这样一来,谁也不会知道幕玹庭绑过赵大国,而幕玹锦想要起什么风浪,那就死无对证了!
但是,如果赵大国真的死了,幕玹锦就会有一百种办法让赵大国死而复生,到时候真的就什么都完了。
终于,赵清雅在走出最后一排树后看见了幕玹庭。
“幕玹庭!”赵清雅厉声叫道。
此时的幕玹庭还在看着只剩下一个脑袋,身体全被埋进土里的赵大国,他洋洋得意的笑着:“赵大国啊赵大国,你呀,就赶快到阎王爷那里去当驸马爷吧!”
突然身后传来赵清雅的声音,他一呆,暗道,不可能,娘亲在幕府,怎么可能在这荒山野岭,肯定是幻觉,肯定是幻觉。正想着,背后又传来了一声叫唤,如猛鬼一样,催着幕玹庭的魂魄。
幕玹庭这时才意识到并不是幻觉,猛然一回头看见赵清雅,她双颊酡红,像染多了胭脂,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已经散乱开来,凌乱不堪,鹅黄的华服沾了泥土,即便如此,但是她周身的戾气很重,像是形成了黑色的浓雾,在她的周身萦绕,她脸色凝重,眼神犀利。
虽然赵清雅是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但是幕玹庭不但不害怕,还有些好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赵清雅如此不注重形象的一面。从幕玹庭有记忆开始,他这个娘亲就一直都是以看起来很端庄,很大方的模样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许是跟她的出生有关,她打心底的害怕自己因为身世被人看轻,因此,就算是在自家院子里,她都要华服着身,头饰满头。
恩……她这个样子有点像是被人凌辱过后,幕玹庭不厚道的想。
赵清雅只是稍微的扫视了幕玹庭一眼,然后目光就越过他寻找赵大国。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她找了一圈并未见到赵大国,心头的恐慌更甚,她又将周围细细的看了一遍,终于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