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房的院子热闹非凡,大红灯笼,喜字贴了满屋,连走廊都挂了红帆了,这是幕府自幕子林死后,再也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这动静大的连同幕老夫人都闻见了几许。她心下有些奇怪,问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二房那边怎如此热闹?”
阿如答道:“听闻是二太太要把贴身丫鬟如意嫁出去,日子正是今天,才如此热闹。”
幕老夫人冷笑:“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二房的那些个下人说是,二太太是把如意当干女儿嫁出去的。”阿如将糕点糯米糍递上。
糯米糍圆润小巧颜色嫩黄,上面撒了些椰蓉,呈与白瓷碟内。
这是幕老夫人最爱的点心,每日早晨用膳之前总爱尝上两个,老一辈的下人们道,这个啊,是老祖爷在世时,每日早晨都会亲手为幕老夫人做上几个,而这习惯便一直保留了下来,从未耽误过一天。
“干女儿?呵。若是没把她嫁给赵大国而是别人这话我便是信了。不过,这赵大国是什么人,幕府上上下下怕是没人不知道,赵清雅这不是要将那个叫如意的丫头逼死么?!”幕老夫人闭眼,“若是我猜的没错这如意恐怕是勾引了不该勾引的人,赵清雅弄得这样全府皆知,不过是在杀鸡儆猴,暗地里警告那些不知死活,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那些不要脸的丫鬟们罢了!”
“那老夫人您看?”阿如小心翼翼的瞧着幕老夫人的脸色。
幕老夫人睁眼,眼底闪过精光:“随她闹去吧,这话闹一闹也好,让那些丫鬟们知道些分寸。”
***
赵清雅斜靠在太师椅上,悠闲的把玩指甲,丹蔻猩红,手指根根若玉,雪白修长:“张妈,”她道,声音有些慵懒。
身旁的张妈应着。
“这赵大国怎么还没到?”
“这……按理说这个时辰应该到了的啊,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到呢?”张妈也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赵大国家离幕府不过是短短数里的路,下人早就来报赵大国自辰时已出门了,按理说应该在巳时就已经到了,现在已经巳时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还没到,若是路上耽搁了怎么会耽搁这么久,这怕是已经不正常了!难道……
想到此,赵清雅蓦然一惊,暗道不好,她千算万算,却不想到底还是算漏了!她一直以为,她很了解自己生的那个小崽子,一直以为他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定是不敢违背自己的,可是……可是那个崽子竟然为了那个贱蹄子公然与自己作对!今天她本来就是想要给那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们一个警告,才如此兴师动众的让整个幕府都知道,现在赵大国赶不来了,她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幕府下人们心里的笑话!
如果她不给那个崽子一个教训,这安逸的日子怕是让他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不知道谁才是能决定如意命运的人了吧!
赵清雅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前往幕玹庭的房间,门被推开,屋内一个人也没有,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一定有机关,不然幕玹庭怎么在她的眼皮底下离开幕府的?
“来人给我搜!”
一声令下,家丁纷纷涌进房间一阵翻箱倒柜,然却什么也没找到。
赵清雅一见,气得慌,既然这里没有机关,肯定是有人帮他离开幕府的!
“去把二少爷的侍从郑等给我带过来!”
“是!”
没出一会郑等被人带来了。
草长莺飞,阳光正好,微风和曦,适合嫁娶。
郑等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他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耳内,忽然一个人的阴影投在了他的背上,鹅黄色的裙摆下那双用上好的蜀锦做成的绣花鞋映进他的眼中,汗水顺着额角下落,滴到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圆的水渍。
虽是五月,但太阳大的吓人,透出了灼热感,郑等觉得全身就要被灼伤了一样。
赵清雅看着郑等跪在地上的样子,在他的身边来回踱步,她不急,她时间拖的越久,郑等的内心就越发煎熬,她倒要看看,这个奴才到底是有多衷心!
赵清雅有些累了,她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和一张案桌,上面摆了精致的点心,赵清雅喝着茶,吃着点心,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郑等原本准备不论赵清雅怎么严刑拷打,他都誓死抵抗的,可是如今这情形……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越来越大,汗水打湿了他面前的地砖,衣服早就已经被慢慢浸湿了,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难受异常。膝盖已经跪的胀痛,他想动又不敢,嘴巴已经干裂,他悄悄的舔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终于,他忍不住了,哀求道:“二太太,求二太太饶了小人。”
赵清雅轻笑:“郑等,你这是犯了什么错让我饶了你?”
郑等哑口无言,他……他被赵清雅套了!意识到这点,郑等缄默。
“怎么不说话了?是哑巴了么?”赵清雅小淬了口茶问道。
郑等一咬牙,终于给抖漏了出来:“二少爷将赵大国绑到城外了,他说,他说今晚只要把赵大国弄死了一切都好办了!”
赵清雅一听,连忙起身狠狠地踢了郑等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我是说,二少爷昨儿个跟小人说,只要今晚弄死赵大国一切就都好办了,还说大少爷会帮他的。”郑等疼得倒吸一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