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夫人。”意蝶哭含着爬向幕老夫人,紧紧的抱着她的退哀求,“老夫人请你不要怪罪大太太,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告诉太太大少爷每日下午会在书房,更不该让……让其他的人看到大太太多日进入大少爷的书房,让他们抓了把柄,说了闲话。”
沈冰诺被这一巴掌打的有点懵,她震惊的看着意蝶:“意蝶,你……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胡乱的诬陷人!”
芍药被置于地上,又被幕老夫人踏碎,整个都烂了,绀青色的花汁儿印在地上。
赵清雅望着沈冰诺,有些怜悯之意:“大嫂,你就招了吧!意蝶本是你的人,自是会为你说话的,如今她都实话实说了,愿意替你抗下这个罪责,你……你就跟老夫人说实话吧!以免遭受更多的罪。”
“哈哈哈哈哈哈。”沈冰诺忽然大笑,悲哀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游走了她的全身,她如在冰天雪地里一般,寒气在体内蹿走,没有感受半点温暖,这个幕府,是充满了毒蛇的窑洞,只要松懈半分,必定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更甚至会被置于死地!她怎么会天真的认为,自己现如今已拥有了家主这个头衔,他们定会忌惮三分,现在才发现,不过是蠢货才有的想法罢了!
沈冰诺止住笑声,面带寒气,眼神凌厉:“我沈冰诺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赵清雅笑的轻蔑,“我赵清雅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谎了,既然大嫂死都不肯承认,那么只好传下一个人证了,大嫂,你可别怪我狠心,这可是你自找的!”
帘幕掀开,再次进来的是一个穿粉色衣服的丫鬟,她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不敢多看这屋里的东西,屋里的人一眼。
“你是哪房的人?”幕老夫人问道。
幕府丫鬟多的如蝼蚁一样,各个院落里的一等大丫鬟和二等丫鬟她倒是记得差不多,但越下层的倒也是不识得的。
小丫鬟被这一问,吓得身子狠狠抖了一下,好半天才开口:“奴……奴婢只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一个看门丫鬟。”随后她又慌慌张张的问道,“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求老夫人和太太们饶恕,不要赶奴婢走。”
沈冰诺是认得这个丫鬟的,胆子小的很,的确是幕玹锦院子里看门的,每次她去幕玹锦那里都会看见她躲在门后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事,只是有些事想不大明白,想要问问你知不知道,你也别怕,老夫人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实话实说就行。”赵清雅柔声的安慰她,说完她看了一眼因为幕老夫人打了一巴掌而红肿脸的沈冰诺,这一次,就算再弄不死她,也能让她再次回忆一下鬼门关的滋味!
幕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你可识得你身边站着的这位?”
小丫鬟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沈冰诺,只见她一袭淡蓝色襦裙,云鬓玉簪,柳眉细长,眉眼清冷,荷色薄唇,鹅蛋脸,皮肤白皙如雪。
小丫鬟心下想,这个不是大太太么?府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莫不是老夫人糊涂了?怎么尽问些胡话?
他虽这样想着,胆也不敢说出来,只点点头,道:“自是认得的,这个是最近一段时间来每日都到少爷书房的大太太啊,老夫人问这话是何意?”
幕老夫人一听,瞪大眼珠,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她大口的喘气,胸脯起伏不定。
书房!这幕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幕玹锦的书房是禁地,除了他允许的人,谁也不能靠近半步,否则便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对于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亦是如此,踏进他书房的次数不过单单两次,还是在他允许之后而已!这个沈冰诺到底有什么本事,给她那个向来以利益为重的孙儿灌下了什么mí_hún汤,竟然让她多次进入书房,还亲自教她识得账目!
赵清雅见此暗道不妙,这死老太婆要是气出了个什么问题她可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于是连忙起身扶住幕老夫人,拍拍她的背后帮她顺气:“呀,老夫人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幕府还是需要您的,也别让某些心怀鬼胎之人落得了好处。”
她这一番话不偏不倚踩中了幕老夫人的心病。
幕老夫人大怒:“赵清雅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老太婆也不存在会死在你前头的!而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说完她甩开赵清雅的手冲到沈冰诺面前死死的扣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到在桌子上。
“沈冰诺!我让你当上家母之位,你竟然还想着勾搭锦哥儿!你这心怎么就是填不满!贱人!你跟那个女人一样贱!”幕老夫人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沈冰诺纤细的脖子里,伤口立马泛出青紫色带着点血丝。
沈冰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也不求饶,她知道此时此刻不论她说什么都是在狡辩,在掩饰,而在听到那丫鬟说出一番话后更是心如死灰,她已经知道这一出狠毒的计谋十有八九就是赵清雅捣的鬼!
从她进入屋子以来,虽然表面上是幕老夫人在质问,赵清雅在替她求情,可是赵清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想至自己于死地!真是好狠毒的心呐!
幕老夫人看沈冰诺咬紧嘴巴死活不肯开口求饶半句更是火冒三丈,她死劲揪住沈冰诺的长发,拎起她的头,然后又用力将她的头磕向桌面。
由于撞击,很快沈冰诺的额角破了个缺口,伤口处汩汩的冒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