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平静而悠闲,阿如那事也没了后续,幕老夫人也没来找沈冰诺麻烦,这让她有些诧异,但也丝毫不在意。
昨儿个下了一夜的雪仍旧没有停住的意思,但是相较于前几日刚下雪而言,已小了许多。
雪花扑簌而下,院中花草树木冰雕玉钕,屋檐下一根根长短不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冰挂,玲珑剔透,晶莹奇巧。
沈冰诺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手中捧了一杯热茶,杯口烟雾袅袅,徐徐上空中升起,等到极致时,化为虚无,与空气融为一体。
门外炊烟在跟人说着些什么,由于隔的太远,沈冰诺听得不大清楚,她也不甚在意,该知道的,始终会知道,并不急于这一时。
今儿个,幕玹锦清晨的时候,突然接到苏凉的消息,便匆匆忙忙的又出了门去。
虽然他留了许默给她差遣,但是在沈冰诺看来,这屋子里即使是暖气十足,然则没幕玹锦在身边,总觉得哪里透出来了的冷风,一下一下的拍打在她的身上。
自己……已经这么依赖与他了吗?
沈冰诺叹了一口气,想。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盏茶左右的功夫,炊烟终于与门外的那人说完,她掀开绣花门帘入了屋里。
朝沈冰诺恭敬福了福身子,低眉顺眼道:“大太太。”
“恩。”沈冰诺平静的呷了一口茶,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起身后,又将目光转至别处。
炊烟敛了敛眉眼,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她方才在门外故意将音量略略抬高了些,为的就是让沈冰诺听得见说话声,但是却听不大清楚说了些什么。
她以为,她一进门沈冰诺便会迫不及待的问自己方才在屋外与人说了些什么。
但是没想到,沈冰诺不但没问,竟然跟无事人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为此,炊烟这才稍稍有点儿高看了些沈冰诺。
其实沈冰诺对于炊烟高不高看她这事很是无所谓,因为在她看来,不论有没有人高看自己,幕府的这些人都是相信不得的,而她只需在意幕玹锦的所思所想就行了。
与她而言,没有什么能比的上幕玹锦最重要的了。
微微收回了心思,她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在杯盏,碧绿的茶水里,舒展开来的嫩绿的茶叶,在水里不断的浮浮沉沉,那上下浮动的茶叶,就像这百态的人生一般,起起伏伏的,没有定数。
沈冰诺有些发呆。
炊烟稍稍抬了眼帘,看向沈冰诺,道:“大太太,刚刚老夫人院中来人传话了。”
“恩?说什么了?”这一次,沈冰诺倒是接了炊烟故意没说完的话,而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炊烟接过沈冰诺递过来的空杯子,放与桌上,继续道:“老夫人说大家好久未在一起聚过,于是便来传话,让各位院中的主子们,在寅时三刻钟,去后花园中的亭子里小聚一趟。”
沈冰诺歪头支颐,目光飘过轩窗细细打量着屋外的雪景,另一只手放在榻上的扶手上,慢慢磨砂着上面雕琢成的一朵朵樱花。
她眨巴眨巴眼睛,在听到炊烟的话后,第一时间便明白过来了,幕老夫人这是设下了鸿门宴啊。
炊烟见沈冰诺久久未出声,心中不经有些忐忑,以为她不高兴了,便道:“大太太……要不就回了老夫人去,就说您身体不舒服,无法前往?”
沈冰诺勾唇笑了笑,眼眸黝黑如墨,像是一潭无法引起任何波澜的死水,她轻笑出声:“去,为何不去?躲得了初一哪里躲得过十五?今儿个找了借口不去,明日里,怕是她们集体出动直接到我这小院里,赏雪了,到时候与其在自家门口闹得不痛快,还倒不如今日就去看看,能弄出个什么名堂出来,你说是不是?炊烟?”
被沈冰诺点名道姓,炊烟又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大太太,英明。”
沈冰诺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炊烟,眼底冰冷,里面暗涌成河,在不停的乱窜,却不得不被她死死地压在眼底,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与面上。
她面上含笑道:“炊烟,你不必这般抬举与我,毕竟你是老夫人的人,只需要阿谀奉承与她便行,在我这里终究算是委屈你了,是我对不起你。”
炊烟身子微微一僵,这些日子里,虽然沈冰诺也使唤她做事,偶尔会与她说说话,但是并没有带多大的敌意,不过仍会有一点抵抗之情。
但沈冰诺平日里对她也算不上热情,冷言冷语的,虽未带讽刺,话语里却不带一丝情感。
而幕玹锦也因为下雪,没能搬出沈冰诺的院子,许默则是直接成为了这院子里的管事的。
为此,炊烟知道,这个叫许默的男人,明里暗里的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但她并不在意。
幕老夫人那边倒也偷偷的找过她审问沈冰诺这边情况,她也仅仅说了些沈冰诺平日里的活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多言过。
幕老夫人虽然明面上没责骂她什么,不过话语里倒是夹枪带棒的说她是没有的东西。
不论是幕老夫人还是沈冰诺,与炊烟而言,不过都是一个为她做嫁衣的人罢了。
在沈冰诺院子里的这段日子,说起来也还算舒适的,不过横跨在她和沈冰诺,她们两人之间的——幕老夫人,倒是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过。
然而今日沈冰诺倒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戳穿她们俩之间的窗户纸——幕老夫人,她们之间本无信任可言,现在倒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