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讨论这事的时候,炊烟已早早的,在幕玹锦回来之时,就被沈冰诺谴会了她自己的屋内。
屋内漆黑一片,她没有点亮烛火,只静静的坐在床上,闭上眼,细细的,用感官感受着着片漆黑的世界。
这里是那人所生活的地方,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一想到她这样的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幕府,接触到了这个那个人所生活过的院子。
炊烟浑身的热血都止不住的在沸腾着,叫嚣着,而内心深处,有一个人在不停的告诉着她,一定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在这里死掉的真相!
“阿袖,阿袖。”
耳边忽的传来了轻柔的女声。
是谁在叫自己?
炊烟想。
她原本不叫炊烟,本阿如带回幕老夫人面前后,她骗了她们,说她没有名字,于是幕老夫人便为她取名为“炊烟”。
炊烟炊烟,一缕可有可无的生火烟雾。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名字,而是不愿意告诉她们罢了。
阿袖便是她是名字,她不愿意告诉幕老夫人和阿如,一来怕露了马脚,二来,她想屏气掉那个从前胆小怕事的自己。
知道她名字的人并不多,又是谁在唤自己呢?
炊烟想到此,又听耳畔那人仍旧不停的呼唤着自己。
“阿袖阿袖。”
那女声中含了温柔。
炊烟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的恨,忽然她身子狠狠的打了一个机灵,她猛地感觉到那声音像是透过了远古,直击自己灵魂。
泪水从禁闭的眼眸中缓缓流出,爬满脸颊,在面上肆意横流。
她无声的动了动嘴唇,好半天才说道:“姐姐,姐姐……”
炊烟蓦然睁开眼睛,原本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在她睁眼眼帘的一瞬之间,嘎然而止。
她呆愣的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内,过了还一会儿才勾了唇,自嘲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都出现幻觉了,呵。
她起身,将桌上的红烛点上,刹那间屋内一片亮堂。
炊烟怔怔的看着那烛火,可眼眸里色如死灰,透不进一丝光亮,连烛火的亮光都无法将,那犹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眸点亮。
她望着那烛火,而后蓦地“噗嗤”一声,捧腹大笑起来。
她笑着笑着,整个人都伏在了桌子上。
冰凉的桌面刺痛着她的脸颊,可这感觉在炊烟看来,远远是比不上她心中那已经痛了这么多年的感觉。
泪水再次落了下来,一滴滴的坠在桌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夜越来越深,桌上红烛的灯火不断摇曳着跳动着。
炊烟长叹一口气,她直起身子,擦干眼泪,起身行至放衣服的木箱前。
她开打木箱,跪在地上翻找了一回,等到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触感时,她舒心一笑,随后双手一用力,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坛酒,棕的发黑的酒坛口,是用一块红布封存起来的,酒坛被烛火照的反射了点点的光亮。
这坛酒是她废了好大的劲,从外面弄进幕府里面来的,平日里藏的也深,生怕被别人看了去。
她将这坛酒小心的放到一旁,随后又弯下腰在木箱中翻找了一番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这一次,拿出来的是一双绣花鞋,粉色的,顶上有一团团小小的绒球,两侧绣了龙凤呈祥的图案,就这么一瞧便知,是一双新嫁娘出嫁时穿的绣花鞋。
她一手拿着那双鞋,一手抱着那坛酒来到了桌边。
她将鞋子放在自己对立面的椅子上,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两个小金樽,一只放在自己面前,一只放在绣花鞋上方的桌面上。
炊烟一把扯掉酒坛上的红布。
顿时,清冽的酒香漂浮入了空气里,弥漫在了整间屋子里,若是不胜酒力的人,怕是就这么一闻,便要酩酊大醉上三天三夜才好。
两只金樽,炊烟一只倒了一杯。
她举起自己面前的那只盛满了美酒的金樽,对着空中举了举,小声笑道:“姐姐,干杯。”
说完她一口将全部的酒都饮了下去。
“姐姐,我很想你呢?你想我吗?”
“姐姐,我很好,你安心吧,不要担心我。”
“姐姐……”
“姐姐……”
而后,炊烟说一句喝一口,她一直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座位,絮絮叨叨的说些这什么,仿佛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空气,而是那里坐了一个,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可以与之对话或倾听的人。
她喝的这坛酒叫做花雕,色泽澄黄清明,气味馥郁馨香,味道甘香醇厚。
秋风起,月初妆,花先着酒香。秋意浓,人相望,把盏话家常。
这酒是炊烟姐妹俩娘亲在她们出生之日所埋的,一人一坛,姐姐的是女儿红,妹妹的花雕。
埋在姐妹俩院中的那颗合欢树下的,她希望她们能在出嫁之时,携着它们入了夫家的门。
女儿红在几年前,被带入了幕府,酒里寄于了女儿家的娇羞蜜语与期望,可是最后,带着女儿红的人,永远的在幕府里长眠不起。
而雕花的主人,却在这所府邸里,做了一个下人。
真是可笑,是不是啊,姐姐?!
炊烟想。
如今炊烟打开了这个乘了,母亲对她虽有美好祝愿的雕花酒,她想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寻到姐姐的死因,而母亲所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恐怕这辈子……都做不到。
“姐姐,”炊烟含笑道,“快了,我马上就能去见你了,等我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