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诺站在长廊上看着雨水洗涤世间一切。
清风拂过,在夏日里,竟然觉得有些微凉。
幕玹锦进入院子的时候,瞧见的便知沈冰诺兴奋的拉着隋珠,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
脸上的表情天真浪漫的厉害。
他不经意的笑笑,瞳眸越发柔和。
许是感觉到幕玹锦的目光,沈冰诺猛地一转头便看见了,手持油纸伞,一袭白衣站在雨中的他。
她咧嘴笑了笑,不管雨势大小,隋珠拉都拉不住,就直接冲进雨中来到了幕玹锦的面前。
幕玹锦微微有些不快,但是好早雨不大,并未淋湿,也便宽了心。
沈冰诺笑着看着他,眉眼弯弯,里面全是欣喜:“儿砸,你来啦。”
幕玹锦换了一只手撑油纸伞,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髻,然后又贴上了她冰冰凉凉的脸颊:“恩,怎么这么粗心?还下着雨就冒冒失失的跑到我面前,也不怕淋湿了惹了寒气?”
“不怕,”沈冰诺摇摇头,发间的桃花簪子在青丝中夺目耀眼,“我才不怕生病呢,就算生病了,儿砸和隋珠姐姐也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我知道的。”
幕玹锦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顽皮。”
而后他又突然正了脸色:“诺诺,你要自己强大起来,也许有一天我们就离开了你呢?毕竟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一辈子。”
他说的太过于郑重,沈冰诺一愣,回过神后,脸色变得惨白,她神色不安,紧紧的拽住幕玹锦的袖子,急切的问道:“所以……所以你们都会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吗?”
她的神色太过于惊慌与害怕,幕玹锦当下就后悔说出了这种故意话吓唬她的话:“没有,我骗你的,只是唬你的罢了,诺诺不需要当真便是。”
“真的?”沈冰诺惴惴不安的又问了一遍。
幕玹锦点点头。
他怎么会离开她呢?
以前就不放心她,如今这样他更是不放心的,若是有一天他死了,他也要把她带在身边才好,免得她在这吃人的世间被人欺负了去,连哭都没地方哭。
之后,沈冰诺又问了几遍,幕玹锦不厌其烦的回答着她,最后直接将人揽进了怀中,轻拍她的背部,安慰着她。
在得到幕玹锦确切的答案后,沈冰诺这才放了心,脸色慢慢的好转了起来。
她蹭蹭幕玹锦的胸口,乖的像是一只猫。
幕玹锦低头看她,瞬间心塌了一角。
隋珠见幕玹锦拥着沈冰诺,心中又开心又难过,她红了眼眶,暗骂自己没用,这两天怎么动不动就容易落泪。
她擦擦溢出了点泪水的眼睛,对幕玹锦和沈冰诺高喊道:“大太太,二少爷,快进屋吧,外面凉。”
“好。”
应了声后,幕玹锦牵着沈冰诺入了长廊,将伞递与了隋珠,接着问道:“昨儿个后半夜可有什么异常?”
隋珠摇摇头,接过他递来的伞放与墙边,道:“并无,许是那位真的被吓到了,安静的很,并未掀起任何风浪。”
幕玹锦点点头,想到如意,眼眸闪了闪,这会子怕是已经在赵清雅那边闹开了吧。
他收敛心神,道:“如此甚好,我还并未吃,你且先去弄点吃食来。”
“是。”
屋内有些闷热,幕玹锦打开轩窗,风很快从外面钻入,带了泥土的沁香,携走了屋子里的热气。
沈冰诺坐在桌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幕玹锦:“儿砸,你从今天就开始与我同住了吗?”
“怎么不开心吗?”幕玹锦回头看她,身子倚在窗旁。
沈冰诺笑得欢快:“开心,怎么会不开心,连着我屋子的偏房隋珠姐姐一大早就在我的催促下打扫好了哦。”
她眼睛亮亮的,闪耀光芒,一副让幕玹锦快点儿夸她的表情。
这让人畜无害的她,让幕玹锦有些恍然,从前的沈冰诺沉闷倔犟,不会像如今这般撒娇,更不会像这样笑得无忧无虑。
若是在之前的苏府里,她这样是顶好的,但是如今在幕府里……他不知道她这样在这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幕玹锦回过神,笑着来到她的面前,狠狠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也不管她如何在她手里挣扎的保护着自己的头发,最后的结果仍旧是,她不抵他,头发被幕玹锦揉的乱糟糟的。
在幕玹锦放开她后,沈冰诺连忙奔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发型顿时哭丧了脸:“你赔我头发。”
幕玹锦走到她身后,又趁势揉了一把:“这不是挺好看的么?恩?”
“我不要。”沈冰诺说哭就哭,她撇着嘴大颗大颗的落泪,哀怨的眼神无声的控诉着幕玹锦。
幕玹锦失笑,他将沈冰诺按在梳妆台的凳子上,取掉她发间的饰品,用桃木梳子慢慢梳着她的头,无奈的道:“好,我赔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如水,沈冰诺抽抽搭搭的点点头。
幕玹锦笑了笑,认真的替她梳起了头发。
她发质极好,乌黑亮丽,三千青丝缠在他的手上,就如同缠在了他的心上一般。
这是他第二次替女人梳头了,第一次是小时候,他日日看着娘亲身边的丫鬟帮她梳头,竟在不知知不觉中学会了,便在一时的兴起之下,帮她梳了个云鬓。
以至于在而后的几十年里,那云鬓的梳法,一直烙在他的记忆里,不曾退去,如新的一般。
“诺诺,我只给两个人梳头发,第一个是我娘亲,她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第二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