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结束后,幕玹锦带着沈冰诺告辞了众人出了厅堂,他接过门口仆人递来的油纸伞。
掌灯的下人一瞧,连忙上前想为他们引路。
幕玹锦拒绝道:“不用了,将灯给我们吧,我们想自己慢慢的走走就行了。”
那仆人一脸怪异的望着幕玹锦,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不赶快赶回去休息,怎么还想着在这雨里漫步?
尽管对幕玹锦的想法有些猜不透,但也不好多嘴,便将东西给了他。
朱红八角宫灯,每面都画了美人图,四角还有长长的流苏,灯内的烛火葳蕤,时不时跳上一跳,甚是好看。
幕玹锦挥了挥手,下人顺势退了下去。
沈冰诺眨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宫灯不放。
幕玹锦瞧她这副痴痴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喜欢?”
“嗯嗯,”沈冰诺点点头,满脸期盼的望着他,眼里透露了渴望,仿佛在说,给她玩玩你。
幕玹锦笑笑,伸手将宫灯递了过去,就在沈冰诺伸手接的时候,他突然有收了手。
“你你你……”沈冰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幕玹锦,“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
“想要?”幕玹锦笑得玩味,自从她因为受伤变了性子后,他就很喜欢这样逗弄她,“就不给你。”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就仿佛像那戏台上的丑角,让沈冰诺好生羞恼,她侧过身子面对幕玹锦,随后猛然扑过去,想要抢幕玹锦手中的宫灯。
幕玹锦一个不妨,眼看就离宫灯还有一指的距离时,他连忙护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护好宫灯的时候,沈冰诺却转了个方向。
就这样一来一回间,幕玹锦另一只手上的油纸伞竟被沈冰诺夺了去。
沈冰诺摇头晃脑挑衅的掂了掂手里的油纸伞,瞧着幕玹锦满脸的吐气扬眉,她开心的鼓起腮帮子,道:“儿砸,想不到你娘还有这一手吧,你就给我淋雨回去吧。”
她高兴起来的模样很是灵动,发间簪子的流苏,一晃一晃的,迷了幕玹锦的眼,就好像就此晃进了他的心中一样。
沈冰诺此刻的样子,宛若话本里那只修行了千年没有见过人事的妖,活泼娇俏,在这黑暗的幕府里,开出了花来。
沈冰诺撑开伞真的丢下了幕玹锦入了雨里,然后她三步一回头对着幕玹锦挑了眉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张了张口,无声的说了些什么。
幕玹锦清楚的看见她说的话:“有本事来追我呀!”
“呵,”幕玹锦失笑的摇摇头,跟身旁的下人说了句什么。
片刻功夫,那仆人又递了一般油纸伞与幕玹锦。
沈冰诺气急败坏的看着幕玹锦由远及近,慢慢的靠近了自己:“你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你又没有说不许旁人再拿一把伞来。”
“可是……可是你就是不对。”沈冰诺撇撇嘴,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说不过幕玹锦的,所以便强词夺理道。
幕玹锦收了伞,钻进了沈冰诺的那里面,他身上的寒气朝她扑面而来,她竟然也不觉得冷,只感到凉快的很。
“诺,想不想要?”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那盏宫灯。
沈冰诺目不转睛,眼巴巴的看着,心里的极想要的,但是又怕对方仍然像先前那般戏弄自己,便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只差没“咚咚咚”的响上两声了。
“不想要!”她语气坚决。
幕玹锦啧啧了两声,可惜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丢了就是。”
说着,他扬手做出了一个将宫灯向远处丢过去的动作,沈冰诺大惊,连忙拉住他的手,惊呼:“你干嘛,若是丢了,我们怎么看得见路回去?”
幕玹锦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我看得见路啊,可以带你回去的,只是可惜了这灯了,既然没人喜欢,我带着便是累赘,丢了还能轻松一点。”
“谁……谁说我不喜欢!给我。”沈冰诺气吁吁的瞪了幕玹锦一眼,朝他伸出手去。
幕玹锦转了转眼眸,里面藏了沈冰诺看不见的精光,他嘴角微微上扬。
沈冰诺在黑暗中有些看的不太真切,只听他道。
“你想要可以啊,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沈冰诺瞪大了眼睛,脸颊“噌”的一下全红了,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下垂的手捏了捏裙角:“流……流氓。”
她话一出,幕玹锦瞬间黑了脸,阴沉沉的上下打量了沈冰诺,道:“这词,谁教你的?隋珠?”
“隋珠姐姐才不会告诉我咧。”沈冰诺歪了歪头,嘟嘴笑笑,随后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近幕玹锦,放低了声音,“是楚江给我寻我话本子里说的,那些个讨姑娘便宜的,都是流氓。”
楚江?!
这下子,幕玹锦的脸更黑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楚江什么时候与她关系这么好了?!还给她寻话本子?!而且,他给她看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尽是些教坏她的玩意。
“那这灯你还要不要了?”幕玹锦思量了一会,决定先干正事,其他的……推后再说。
“要要,当然要!”幕玹锦用力点了点头。
“看你表现。”幕玹锦眯眼拎着宫灯在沈冰诺面前晃了一圈,诱惑她。
沈冰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宫灯,看着它在自己面前路过了一下,又被幕玹锦拎在了身侧,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儿影子。
她抬头望着笑得一脸狐狸状的样子,咬咬牙,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