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缱绻感到衣袖中微凉,陡然一件物品映入了脑海,她伸出自己微凉的手将它拿出来,一根她和亲时所佩戴的碧玉簪出现在手心,原本她以为身上的东西都应该被扔掉了,没成想留下了一枚簪子。
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又看了看楚四月的发髻,温缱绻神秘的冲她笑了笑,抬手将手中的簪子.『插』.入.了对方的青丝间,顺着对方的发丝『摸』了下来,眉眼都挂着笑意却又透着一丝彷徨,只留下了浅浅的两个字,“好看。”
楚四月被她盯着有些害羞,转过视线傲娇的说道,“那是自然,比你这苍白素颜,我自然是好看的。”
温缱绻压低声音笑了起来,单手屈指放在鼻尖遮掩了一下,缓缓站起身,一袭素白青衣勾勒出了她纤长的身形,偏瘦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了,抬脚受到院中,还有一丝雪堆积着,并未被全部扫走。
背对着楚四月,她望着远方的景『色』,呢喃道,“之后你们是如何做的,不可能是没有顶替我。”
若没有人顶替她留在那里,必然会有无尽的后续,两人应该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去。
“是有顶替的人,那人正是温幕初从路上抓到的一个坏人,很凶悍,好赌博,据说还是一个小偷,专偷皇室的东西,墨泽皇室中也有被她偷过。”
“那倒是有趣,皇室现在凭吊的怕是他们最厌恶之人。”
“对啊,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很好笑的,是吧。”
“恩。”
伸了伸腿脚,将手揣在衣袖里,楚四月继续说道,“这之后,我们到了发现山火蔓延至顶,碰巧抓住了一个杀手,知道你在山顶,快速冲过火焰,到达山上后,将昏『迷』的你的衣物全部与对方换了,温幕初怕留下痕迹,就用内力将对方给震死了。”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听到对方的询问,楚四月脸上有些尴尬,低声的传去了一个回答,“是。”
“谢谢。”
她知道楚四月现在仿佛如故事一般叙述着事情的经过,但那是如何的危险她是明白的,在未上山之际,刺客如倾巢而出的蜂一样,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不清到底谁是谁,又是哪边的人。
直到地函他们的出现,眼神才明朗开来,护送他们的人中突然叛变,拿着刀剑朝他们砍来,后来怕是不敌,不知哪里来的弓箭手,那如密雨一般的箭全部朝他们而来,为了护住她,他们自己挡住了箭。
寒冷侵蚀着她的身体,也逐渐寒了她的心,送亲是谁的人她心知肚明,而那漫天而来的箭到底背后是谁,隐隐她也猜测到了。
唯独她不敢轻易去为他们报仇,也不敢付出那么轻易的承诺,退一步置身事外,进一步悬崖绝壁,举国个人之力对抗一个背后以国支撑的人,代价就是要利用周遭最好的人,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唯有最亲信之人,才能无私与不背叛。
手握抉择之权,眼底所望之处,绵长而黑暗,却又不失光明。
疲惫之下那深邃沉稳的目光是对他的支持,亦是对现在和平与静好的渴望,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她曾想过独自一人行走,可看到楚四月之时,她便放弃了,那样一份危险就会变成两份,他们会来找她,这是必然的。
后来世事逐渐改变了她的看法,一个人手中的确握着许多权利,自己也是自己,想法并非单一,情感亦是如此,要平衡好一个关系才是对他人关爱自己的负责任,妄下决定与犹豫不决都是大忌,都会让人受到不可挽回的痛苦。
而在这一场报复之中,她显然是没有胜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