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震霆:“……”
苏氏过去推推她:“十七醒醒,回房去睡?”
其实书房的门被推开柏十七就听到了,她压根没睡,不过是做做样子,也怪她一双眼睛生的颇能哄骗人,宜嗔宜喜,此刻缓缓睁开,当真有几分迷朦之意,诧异道:“娘你怎么来了?”
苏氏骂走了这孽障又心疼她出门在外辛苦数月,回来还不得安睡:“都是你爹这个不晓事的,才回来核什么帐?帮里没有帐房先生了?我儿快起来回房去睡?”
柏十七抱着被子不动,还很为柏帮主着想:“爹可能也是不太放心外面人做的帐,这才想让我帮着核实一下,我就是身上有些累,你们俩先回去,让厨房送些酒菜点心过来,今晚我们要熬夜通宵做帐,谁也别过来打扰。”
苏氏用眼神埋怨丈夫“就算让丘云平进门也不必急于一时”,柏震霆满腹的苦楚无处去说,想到虽未明言但举动很是蹊跷的赵无咎,心头危机感更甚,恨不得一时三刻就抓着两人成亲圆房,拉着苏氏就要回房,还嘴硬:“年轻人吃点苦头怎么了?这就喊累了?再说我也一把年纪了,怎不见太太心疼心疼我?赶紧让厨房送酒菜点心过来,明日我再过来看。”
苏氏不情不愿被柏震霆带走了,柏十七得意道:“我就知道柏帮主疑心病重,总怀疑我跑了,肯定要杀个回马枪,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丘云平:“……”不愧是亲父子。
不多时厨房送了酒菜点心过来,还有个红泥小炉,上面煮了茶,置办齐全之后管家小心询问:“少爷,还要准备什么?”
柏十七将人挥退,关起房门笑道:“云平先生,我够意思吧?酒菜都给你准备好了,请慢慢享用!”她拉开后窗,便要纵身往外跳。
丘云平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逃跑的姿势惊住:“十七,你去哪?”
柏十七:“子恒与我许久未见,好兄弟来到苏州,我若是不好生招呼,也太不够意思了。”她拍拍追过来的丘云平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了,万一啊……我是说万一有人进来添茶倒水,问起来你就说我在后面榻上歇着呢。”她跳上窗户,还自言自语:“我这爬墙溜窗的一身好本事,没做cǎi_huā贼真是太可惜了!”
丘云平震惊的看着她从窗口跳了出去,后面是一片浓密的竹林,很快消失在竹林深处,此刻夕阳渐落,竹叶婆娑,四处又无守卫,这书房架上虽然摆满了书,但全是外面书店里的大部头,柏震霆识字不多,摆出来充门面而已,他环顾周遭的环境,只能认命的叹一口气,关上窗户先喝了两杯酒,又挟些菜垫下去,都没空顾影自怜感叹孤单做首酸诗,就投入了繁忙的核帐工作之中去了。
书房的烛火亮了一整夜。
花开两朵,柏十七成功逃脱,躲过院中穿梭的仆人及守卫,摸进了赵子恒的院子,趴着窗户小声喊:“子恒——你的止疼药来了!”
赵子恒拉开窗户,她便从窗户外面窜了进去,还反手关好了窗,左右看看内室只有他一个人穿着中衣,轻松往桌案上一坐。
“止疼药呢?”
赵子恒还当她又带了酒过来,往她身上去瞧,什么也没有,颇为失望:“你不是说给我带了止疼药吗?”
柏十七神神秘秘说:“止疼药不在家里,想吃就要翻墙出去。”
赵子恒愤愤:“得了吧?你又来骗我!往堂兄舱里扔老鼠,挨揍的可是我,这是又想了法子来整我?”他被打板子的地方一疼就要忍不住念叨好兄弟几句,真人在面前就更忍不住了。
柏十七忍着笑意道:“这事儿不是已经翻篇了吗?男子汉大丈夫还计较这点小事?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补偿你的!”她挤挤眼睛:“懂了没?”
两人心有灵犀,赵子恒喜上眉梢:“江小仙?”
柏十七拊掌大乐:“不然怎么说咱们是兄弟呢?”在他室内看来看去:“你这里有衣服没我换一件?扮个你的随从,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
赵子恒收拾整齐,先把院子外面守着的护卫支开:“去告诉一声堂兄,时间还早,我去外祖家一趟,明早就回来,不耽误事儿。”
那亲卫去禀报赵无咎,还当他要等着自己一起出去,结果再回到他住的院子里,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听起路过的柏家下人,听说赵小公子带着一名护卫出门去了,还当他带着的是柏家下人,又折返回去向赵无咎禀报。
赵无咎:“柏家下人?”
舒长风:“十三郎跟柏少帮主交好,许是跟她借了人呢。再说咱们的人不熟悉苏州城,总是柏家的人更熟悉苏州城。”
赵无咎又问亲卫:“十三郎是临时起意要去他外祖家,还是派人去找柏少帮主了?”
亲卫:“十三郎回房之后一直在休息,没派小的去找柏少帮主,好像是睡醒了想起来才要出去一趟。”
赵无咎:“备礼了没?”
亲卫:“客房里并无贵重之物,应该是没有备的。本来属下还想着禀报主子之后,陪着十三郎去街上买礼物。”
赵无咎:“你去看看柏少帮主还在不在府里?”
那亲卫去而复返:“柏少帮主跟云平先生在柏家书房里核帐。”
赵无咎:“你见到柏少帮主本人了?”
亲卫:“书房门口有柏帮主留下的两人守卫,说是少帮主有令,要通宵核帐,禁止闲杂人等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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