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李尚之去苏成家中走了一趟,当即便将这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你既然是心里头有了盘算,那可需要我着人送你一趟?”李尚之本想取过苏成递到手中的被弄得皱皱巴巴的图纸,可是瞧了几眼后,便只抬了抬手,让商柒接下来了。
这图纸苏成已经记在了心里头,交给李尚之倒也没有什么。
“那劳烦三少爷了。”苏妗略略抬头瞧了李尚之几眼,唇角微微一翘。
这水车既然已经造出来了,李尚之也应下了这后续的批量生产,苏妗也算是有了几分把握,接下来自然就要去潞阳走一趟了。
李尚之派人跟着,也算是仁至义尽。
虽说李尚之现下还没有完全掌控李府,可到底是李府的嫡系,有李府在身后,苏妗说话也多少带了些许的分量了。
不过,苏妗瞥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苏成,而后方才往着边上略略站了站,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想清楚了,若是走出这一步,你便是表明了立场。”
李尚之长睫微眨,指尖不由摸索着怀里头某样硬邦邦的物件,许久后方才扬唇笑道。“怕是自打一开始,我便没的选罢?”
其实李尚之的眼睛虽有好转,但是到底是比不得寻常人的眼睛的,故而就近了瞧,有些雾蒙蒙的,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现下眸底到底是隐藏着什么。
苏妗一眨不眨的同李尚之对视了几眼,而后微微抬了抬头。“这话倒也不错。”
李尚之陡然之间扬唇笑了,十分认真的瞧着苏妗道。“其实算起来,便从你治好了我这双眼睛开始,我们便绑在了一条船上罢?”
李尚之不由虚空浮点了几下。“由此可见,你是多么狡诈了。”
苏妗难得同他调笑了几句,不由瞪了李尚之几眼道。“我同三少爷至多不过是各取所需,虽说你们李府现下与官家有了牵扯,若是往后官场平稳,自然是平步青云,可三少爷是个明白人,自然知晓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若是一个不稳。”苏妗提及这个的时候,眸底深色沉浮着,翻涌着诸多情绪。“便容易粉身碎骨。”
“再者。”苏妗瞥了李尚之几眼。“不过是个小小的李府,三少爷便能够知足?”
因为不知足,李启荣攀上了那玉佩的主人,李启荣到底是掌控了李府多年,在那人瞧来,这李府便已经是自己一系了。
李尚之现下既然是好了眼疾,自然是要掌控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但是身为男子哪有这般容易知足?
这争权夺利之下,李尚之隐隐知晓了这些年李启荣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明白,若是想要掌控李府,同李启荣制衡,单单凭借自己是没法子的。
依照李尚之孤傲的性子,怕也是做不出同那人示好的事情来,故而他的位置便难免有些尴尬了。
现下既然苏妗将这前因后果一并概括给了他听,李尚之乃是个聪明的,自然是知晓做出什么决策要与他有利一些了。
故而听闻苏妗这话,李尚之只是笑而不语。
苏妗打量着李尚之这等模样,心里头也算是有数,倒也没有深究下去。
苏妗又同李尚之敲定了两三句,而后方才回了家中。
丁家姐妹不知晓苏妗这一趟出去到底是领着李尚之去了什么地方,眼见着苏妗一回来便开始收拾行李,心里头便不由生了几分好奇。
丁香替苏妗将取出来的衣裳打包好,方才疑惑的开口问道。“夫人你这是要出远门?”
苏妗站在衣柜前头,翻了翻自己的衣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怎么?”
“倒也没事。”丁香只是偏头瞧了一眼坐在一旁发着呆的纪洛,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夫人,你不带少爷一同去吗?”
苏妗收拾出来的,都是自己的衣裳,可谓是一套纪洛的衣裳都没收拾出来。
听到丁香这问话,纪洛面上神色越发颓然,丁香瞧着越发心存不忍了。
“嗯。”苏妗收拾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旋即轻轻的应答了一声。
“这。”说到这里,丁香不由有些头大了,瞧着纪洛那时不时向着苏妗方向投过来的怨念眼神,她一时熬不住,旋即随意寻了个借口便溜走了。
等到丁香将这一床的烂摊子丢下,房间里头当即只剩下了苏妗与纪洛。
苏妗像是丝毫未曾发觉纪洛时不时向着自己投掷过来的,那可怜的小眼神似的,自顾自的收拾着衣裳。
“带上太多衣裳倒也不好。”苏妗自顾自的低喃了一声,而后偏头瞧了一眼折叠的整齐的几套衣裳,虽说这些都是她今年方才添置的衣裳,可是她走这一趟到底不是去游玩的,也不好带太多的东西。
仔细思量了一番,苏妗将那一套鹅黄色的冬装抱在手中,准备放进柜中。
却不妨苏妗方才转身,便正好撞上了不知晓什么时候已然稳稳当当站着的黑影上头。
苏妗一个不妨坐倒在了床榻之上,手中的衣裳也顺势散落在了她的身上。
苏妗微微抬头,便对上纪洛那双欲语还休,甚是委屈的小眼神。
她倒也不急,只是耐心等着纪洛率先开口。
因为这些日子没得安眠,再加上苏妗不同自己说话的缘故,纪洛的声音之中犹添了几分沙哑。“你要去哪?”
她似笑非笑的打量了纪洛几眼,而后便斯条慢理的将落在了自己身上的鹅黄冬装整齐的叠好,她站起身来,将纪洛伸手推到一旁,淡淡开口道。“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