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退去,大叔睁开眼睛,房间里只剩一人,地板上全是黑灰。
房门自行关上,吓人一跳!这里没人又没风的......
他缩起脖子,捏紧手里的拖鞋。
他们跑哪去了?
“不管了。”他给脚丫套上鞋子,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伸向门把。
吱,金属转栓发出悠长一声,门开出一道缝,外面的走廊寂静幽暗,他身体前倾,还好,没有发光发热,头探出门口,不见有人驻守。
穿拖鞋的脚踩出一步,没异样,是逃跑的好机会。他从门缝钻出,大步向前走。
噔噔噔......背后传来脚步声,又是刚才那声音,这次终于听清楚了,那轻盈而密集的脚步声不可能是人类。
大叔的身体原地僵住,头缓缓扭向身后,走廊里空空荡荡。他低下头,与一双翻白的眼睛对上,没有瞳孔,暗红的眼皮一开一合。
他擦擦眼,小狗还蹲在地上,不停摇晃那没有皮肤的尾巴,鲜红的肌肉组织随着动作在一伸一缩,没有肌肉包裹的地方白骨外露。
“哇......”大叔尖声奔跑,小狗追入电梯里,闸门咔嚓一声关上。
小狗吐着舌头逼近,他退至墙角,双手掩眼,当它不存在。
听见开门声,他冲出电梯,撞上一个男人的后背,摔在地上。
“有鬼。”大叔指向身后。
男人转身,一张彩绘脸。身后全是同样的脸,他们手持猎刀,将所有人围在大堂里,中央处站着一个带面具的女人。
“鬼……”大叔往回看去,电梯里什么也没有。
影揪住食人鬼头目衣领,瞪着眼说:“我让你把所有人赶到大堂,为什么还有人跑出来。”
“我……”头目低下头,点起手指。
“没用的东西。”影一把推开他,拨出手枪,砰,他额头穿出血洞,倒在大叔面前。两个食人鬼一左一右夹住尸体,拖出门外,地板上留下七米长的血迹。
大堂的里人呆愣着,梨拍拍掌,吸引大家的目光,“听好了,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加入黑豹帮,二成为被宰杀的牲畜。”
影让不愿意的人站出来,所有人萎缩在原地。
“很好,既然大家都想加入,下面就开始考验你们,不能通过的人,只配当牲畜。”梨抽出腰间的钢刀,两寸长的刀刃,盈光闪耀,她环视众人,“要当食人鬼,需要一个要求,就是吃人肉。”
人群开始低声议论,一个穿白色厨工服的男人挤出来,挺着大肚腩问:“怎么个吃法?”
嗖,寒光一闪,钢刀插入咽喉,他的喉结发出呜呜声,眼睛盯向四米之外的食人鬼女首领。
梨垂下右手,“生吃。”
咽喉插着刀的男子摇摇晃晃在大堂里走动,人群纷纷躲避,他气绝坠地,压在大叔身上,两腿一蹬。
大叔推开那瞪眼张嘴的脸庞,蹭着双腿退开几米远。带铁面具的女人走过来,抽回钢刀,割下尸体肩膀上的一块皮肉。
鲜红的肉块递到面前来,大叔瞧瞧女人铁面具之下那瞪大的黑眼睛,手颤抖着伸出,接过肉块。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女人捋去刀上的腥红,钢刃露出锋芒,大叔捧起肉块,闭着眼张开嘴巴。
呜,为什么第一个尝鲜的不是别人……
墙角是个好地方,即便身边弥漫着呕吐物的馊味,听见死神的嘲笑,也不愿离开,为了那一丝可怜的安全感,就留在这里吧。
大堂里哭声笑声混杂在一起,常听见有人呕吐的声,七八个不愿尝鲜的人被食人鬼带回楼上关小黑屋,呆坐,倚墙,捂脸的人不在少数,有几个在傻笑嚎叫的,精神已失常。
食人鬼发现角落中人,上来就一脚,大叔捂住小腹站起身,在吆喝声中回到人群里。
他们挥舞猎刀,驱赶着人群出门,一个跟一个,走在夜幕下的街头里。
六七十人的队伍长达两公里,他们不可能一一看管,躲进路边的拐角,暗巷,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有人逃跑。”前方出现骚动,几个男人脱离队伍跑向另一条街上。
大叔沉一口气,身转往外,刚跨出一步,一排灯光从队伍后方照过来,隆隆的引擎声,一辆越野车迎面冲向他,探出的身体又缩回队伍中,车头撞击格栅的尖锐菱角从他身旁掠过。
汽车拐进另一条街道,追上逃跑的三个男人,一人摔倒,卷进车轮下,一人被撞上,尖菱穿透胸腔而出,身体死死钉在撞击格栅上,另一个男人拐进小巷,没跑几步,一个飞索爪勾从后飞来,在脖子上缠绕三圈,人被拖回去。
“你想干嘛?”一个食人提着刀鬼赶上来,揪出要想趁乱逃跑的人。
大叔耸耸肩,“内急,想方便一下。”
“撒在裤衩里。”
一把刀架在大叔脖子上,看到裤裆湿开一片,食人鬼才让他回到赶路的队伍里。
这一闹,食人鬼就跟在他旁监视,没有逃跑机会。
追击的汽车驶回来,影探出车窗外,朝行进中的队伍吆喝:“如果谁想逃跑,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大叔看见车头钉着死人,车顶架上躺着一个,车尾和铁索还拖着一个。他低下头,默默走过。
夜幕下的工厂,两个保安倚着楼顶上的护栏抽烟,一把随意枪挂在肩上,另一把干脆在护栏扶手上挂着。
门亭外筑有一圈沙包堡垒,中央架着一挺重型机关枪。守卫左手夹香烟,右手托着一本旧小说,堡垒偶尔升起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