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破空,天公震怒!
在这驻城最高的南山之上,平日里不怕天不怕地、看见厉鬼恶灵都敢上去踩一脚、吼一嗓子的非白,彻底被吓到了。
周围没有半点遮掩,更有百余铁枪环绕,刻意呼雷引电,较之山下房舍之中,雷震之惊心动魄,强了何止十倍?
此时暴雨初起,天际还只是闷雷滚滚,并没有雷霆落下,威势已经惊人至极,连从未经历这般天地之威的非白,都感觉到有些害怕,把头紧紧藏进叶书臂弯里。
一旁的小冬瓜、张君宝更不用说,本就是魂不守舍,这时全靠秋雪安抚。
“叱!”
一道仿若梅树拙枝般的雷霆,突然自半空划过,直直向山顶击落。
天地一时无声!
只见那巨大惨白的电芒,仿佛九天怒龙飞腾涤世般猛冲而下,向着自己凶狠袭来,那种身临其境般的刺激,简直超越人类极限!
以凡人之身,直面天地雷霆?
这在人阶、甚至是地阶层次世界,俱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就算刚猛如扫地僧的几十年金刚不坏体,都给你劈成一个两年的练习生。
直到那巨大的电芒,轰击在四周铁枪之上,泛起一道雷电之流的时候,那被远远甩在后面的雷霆轰震,才炸响在四人两兽耳间。
而且,似乎是因为雷霆直袭四人身边、震动就近在咫尺的缘故,这撼山震地的惊雷声,更盛平日里十倍不止,当真是一道雷霆降下,整个人心神似乎都被轰灭至渣、脑海一片空白,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天地之威,竟至于斯!
耳间,除了雷声,似乎还传出张君宝的大喊声,不过这时已经听不清了。
直到周围雷霆渐消,过了许久,叶书将耳中发于众人的棉花取出,望向了其余三人。
小冬瓜面色苍白,脸上时刻存在的傻笑,已经消失不见。
秋雪沉稳的表情面具破碎消失,神色间现出一丝疲惫,这段时间,她属实是劳烦太多,心神俱疲。
雷霆之下,两人俱都是俯身捂着耳朵,身体抱成一团。
张君宝却是立身当中,仰天望着那雷霆,神色间的痴傻,已经尽数消失一空,明显是在这天地至强之威下,所有积郁在心的情绪,尽数消散一空,只余那最真实的本性。
“无欲无求,淡泊之至,终能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不惧……”
这句觉远手书《气功心法》里的语句,被张君宝念在口中,反复咀嚼,愈觉其意深远。
叶书眼中,只看到张君宝眼中那愈来愈明亮的光芒,不由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向秋雪:“秋雪,前几日,你曾说董天宝势强,难以为敌。
可他再强,强得过天地间的雷霆之威么?!
咱们立身南山之上,静看这天地之威,那董天宝却为了名利,屈身于山下红尘污泥之中,不可自拔。
兵强马壮?
哈哈,在眼前这一道雷霆前,算得了什么?!”
依旧是唯心论,依旧是没把董天宝放在眼中。
可此时的秋雪,却是已经无言反驳了,虽然依旧觉得董天宝短时间里难以歼除,但却已经没先前那般忧烦了。
经历过刚才那一道雷霆之威,她几乎以为自己都人形神俱灭了。
什么情伤、什么董天宝、什么官兵势大,此时回头再看,又算得了什么?!
叶书伸手入怀,将《气功心法》那卷竹简,递给张君宝,思及当日觉远临别的话语,不由有些感叹:
“这卷《气功心法》,本来是觉远为天宝准备的,下山后天宝也看过,却是视若弊履,你虽看重,也不过是将其当成师尊赠物,其中道理虽明,却不曾真正明白过。
这卷竹简,我一直留在身边,获益良多,现在却是要交给你的时候了。
恭喜!”
竹简拿到手里,张君宝便拂卷开来。
先前他旧念尽去,整个人都空荡荡的,脑子里,甚至都忘记自己的存在。
此时,打开竹简,看见眼前那一个个文字,便仿佛看到觉远拿着书刀,坐在那里一边刻字,一边向他讲着种种道理,一字一划,俱都饱含觉远对这些道理的理解,天地之理,以这种方式,在师徒间流传下来。
放空的思绪,瞬间被这些道理充塞。
“叱!”
说时迟,那时更迟,前一道雷霆似乎消耗了不少周围雷霆之力,待张君宝都翻开竹简了,下一道雷霆,又再次轰然降下,炸响四周。
张君宝恍若未觉,静坐在山石之上,手捧竹简,衣袖飘飞,凉风吹开他的乱发,露出他湛然若神的一双眸子。
“张三丰,今日得道矣!”
叶书赞叹一声,感受着怀里非白、小熊猫把脑袋往外拱,低头瞧了瞧,不由得有些好笑。
先前第一道雷霆降下,这两个小东西吓得要死,钻到叶书怀里不出来。
可到了这第二道雷霆,似乎是适应了,又似乎是因为叶书就在身边,它们两个又胆子大了起来。
虽然头依旧埋在叶书怀里,但这时已经悄眯眯地偷着往外面瞧了。
真是胆大包天的两个小东西!
叶书干脆一胳膊一个,抱着它们的头,跟哄孩子似地安抚着,静看着雷霆一道道击落,四周电芒流窜,一派毁天灭地般的美景。
偶尔有一道雷霆,击在正中,却似乎被冷锋寒刃枪上的血气吸引,尽数轰击在正中央的冷锋寒刃之上,枪身上的那股红润之光,愈发被雷霆盘得圆润有光泽。
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