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买所大房子!”
我没那么贪心,只要有豆沙包吃就好了!”
一身武艺,贯绝少林年轻一辈,甚至比肩一流高手的师兄弟两人,此时却是为了一把散落在地上的铜钱,低头手忙脚乱地捡着。
钱,是人砸在他们脸上、身上的,很污辱人。
可这对在少林,也颇为骄傲、自负的董天宝、张君宝,此时却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在意这些污辱与殴打,只是俯身一心捡钱。
生活的艰难,他们已经体会过了。
叶书静坐在马上,看着人群中的两人,沉默不语。
突然,一双官靴,踩在了张君宝正要捡的那几枚铜钱上。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张君宝还没意思到什么,只是一心捡钱。
俯在众人腿下,同样捡钱的董天宝,看到那官靴,却是心里一跳,起身正要说些什么,猛地看到外面人群中,高坐在马的叶书。
正要说话的董天宝,登时一愣,随即无言。
官靴的主人,正是刘瑾手下的曹琨。
他此时趾高气昂,只是例行巡看,见董天宝两人气势、武功不凡,又看着眼生,就上来打压两人,表明自己统治者的身份,省得他们两个搞事情。
“……娱乐事业税、公共场所占用税……一共一百五十文钱……”曹琨满嘴骚话,就是过来打压两人,随意寻个借口,没想到却是契合了后世的一些术语。
“哈哈哈哈……哈哈……”
叶书站在人群人,听到这么熟悉的词,心里想笑,登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书宝?”
张君宝听到,转头望来,顿时一片欢喜,见向来气盛的董天宝不发一言,直接将手里铜钱递给兵丁,无心惹事,便也照做。
“算你们识相!驻城这块地界,是刘公公统军所在,你们两个小子看着倒有两分本事,可若是敢闹事,便将你们都抓起来!”
一通训斥,一者骄气愈横,一者垂头丧气。
曹琨训斥完两人后,一双阴阴怪气的三角眼,就转向叶书,冷笑道:“小子,好笑吗?”
“好笑。”叶书轻笑回道。
“哪里好笑?”
曹琨脸色已经黑下来了,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大胆的人,以为叶书是哪个不知世道凶险的官宦子弟,这样的无知小辈,作为刘瑾的心腹,他杀了不知多少了。
四名手下,已经围了过去,周围百姓,早在曹琨转头过来时,就已经逃得干干净净,这时只留叶书一人在那,倒也清爽。
“下马!”
“下来!”
四人俱是军营曹琨近卫,在这驻城当惯了土皇帝,凶横惯了,知道自家大人,看上了这匹骏马。
张君宝要过来,却被董天宝拦下,他想看看叶书面对眼前难关,会是什么选择。
“嚓!”
“嚓!”
“当!”
“当!”
四声响,两声惨呼、两声刀剑相击,叶书信提腰间棠溪,眉眼随意间,已经斩断两人来抓缰绳的右手。
剑势不停的棠溪剑,经这两根手臂的阻挡,再返攻另外两人时,却被那两名眼皮直跳的兵丁,拔刀挡下。
非白心有灵犀般四蹄稍向后退,避过那两股喷涌而出的血花。
自己刚刚在城外山溪里洗了澡,全身清爽,被血污沾到身上就不好了。
“不错!”
叶书赞赏地看了两眼这兵丁,虽然自己只用了五分力,但能挡下自己剑势,这兵卒明显是沙场精锐了。
他在这里为对方反应赞赏,周围不远处的百姓可都吓得退避三舍,不敢在旁吃瓜了。
就是董天宝,也是心里一跳,下山这么久,他已经知道官府的地位,这时候见叶书一言不合就拔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肯定是不知道曹琨吧?
他肯定把这处的军兵,当成其他地方的地方官兵了吧?!”
不由得董天宝不心惊,都是人,凭什么叶书就能这么由着性子来?
……
“好剑法!”
曹琨倒是没什么太惊讶的情绪,冷笑道:“我是刘瑾刘公公座下曹琨,你是哪家相公的子弟?敢来驻城撒野,倒是好狗胆!”
溜入人群的报信兵卒,叶书瞧也没瞧。
他只是转头望向董天宝:“便是这些飞鹰走狗之流,折了你的锐气,让你心气尽抑,不复少年时的英风锐气吗?”
昔日冲冠一怒的董天宝,哪里去了?
那个受不得达摩院权贵二代一句讽刺,必要以实力打到对方心服的董天宝,哪里去了?”
一句问,问得董天宝面红耳赤,羞不可抑,只恨不得钻进地缝,以袖遮面。
曹琨见叶书如此无视他,心中大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等兵卒到来。
一言问出,叶书也是慨然望天,怔怔出神。
周围长街空荡如野、四周渐起刀兵围来,徒留叶书一时萧索,摇头失笑。
“人活一世,随心而行最是难得。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我一直以为是你的写照,却为什么要为这可笑的曹琨、刘瑾的一条狗,就折了自己胸中锐气呢?
我传你《金刚掌》,原以为你胸中锐气更盛,却为什么又如此轻易低头呢?
人在屋檐下,嘿,人在屋檐下!”
说到这里,叶书冷笑一声,轻按马首,非白顿时由极静转为极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绕着曹琨,跑了一圈。
只听惨叫痛号之声不绝于耳,残肢断臂血雨腾空,叶书一振棠溪剑锋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