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兽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原菲语这么快就查到了董潇潇的消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烟捻烟,冷着眸瞪扒在腿上不放的儿子,“还不下去,等着我抽你?”
“下去就下去!”严锐司扁着嘴哼唧了两声,终于松开了手,毛毛虫似地爬了下去。
严兽恶狠狠地瞪过去了眼,长臂一提,揪着后衣领把儿子提起来,一起回病房,反手把落地窗关上。
严锐司本来还在心里暗暗地偷骂自家爸爸是暴君,没人性,天天就知道欺负自己。
注意到自家爸爸进门时悄悄把自己拎到了胸前,用身体体给自己挡了风,什么气都消了,什么话也骂不出来了。
小家伙转头,看了还受着伤的自家爸爸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
看在爸爸伤还没好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至于爸爸作天作地对唐唐冷嘲热讽,还把唐唐赶走的事……就当爸爸生病了心情不好吧。
还有唐唐那边,反正身份证和护照都在自己手上,地址电话什么都有了,等爸爸的伤好一点,心情不那么烦躁一点,再想个办法给他们拉拉线好了。
严锐司脑子不停地转动着,觉得自己真是全世界最辛苦的小孩了,不但要担心自家爸爸的身体健康,承受自家爸爸莫名其妙的怒火,完了还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替自家爸爸牵红线,简直了……
就在小家伙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视线重重一晃,被自家爸爸粗鲁地丢到了沙发上。
“爸爸!我是你儿子,是人,不是东西,也不是垃圾,你怎么能这样用丢的?把我丢傻了怎么办?”严锐司捂着被摔疼的小pp,冲着自家爸爸抗议。
严兽连个眼神都没弯过去施舍给儿子,径直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倒了杯茶推到对面。
原菲语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坐下来,说了声谢谢后端起茶杯。
严锐司一看这架式,就知道他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哪里还有空管被摔疼的pp,圆溜溜的黑眼睛一转,竖着耳朵就往自家爸爸身上靠,准备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严兽冷冷地瞪过去一眼,“下去!大人说话,你呆着凑什么热闹?”
臭爸爸!
坏爸爸!
严锐司瞪了眼自家爸爸,嘴里虽然哼哼唧唧地骂着,看到自家爸爸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病号服,又心生不忍,爬下沙发跑到角落去了。
那里放着他和唐心不久前在商场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衣服,撅着小pp,大半个身体钻进袋子里,准备找一件衣服给自家爸爸穿上,免得又着凉了发烧,作得更厉害。
……
原菲语看了眼在一堆袋子里扒拉,跟个小乌龟似的严锐司,好笑地摇了摇头,放下杯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桌子上,推了过去,“里面是董潇潇的资料,说来也巧,她就躲在x市郊外一个远房亲戚的家里。董潇潇一直嫌弃亲戚穷酸,断了联系很多年,所以身边几乎没人知道她在x市有亲人,这也是陆昊廷一直暗中派人寻找,却找不到人的原因。我这次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人,也多亏了你跟唐心这一番折腾。要不是你们这次进医院,我还真逮不到董潇潇的尾巴。刚才上楼时路过妇产科,我看到董潇潇在做产检,让人打听了下,董潇潇似乎有意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后,做完dna亲子鉴定,才找陆昊廷……”
原菲语大致说了下董潇潇的近况。
原以为,严兽会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毕竟董潇潇现在可是能够拿捏陆昊廷唯一的把柄。
谁知严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对文件袋里的资料一点兴趣也没有。
“严先生?”原菲语蹙眉,不懂严兽这是什么意思。
是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从自己提到“妇产科”这三个字那一刻开始,严兽的表情就变了,变得……特地阴沉,就好像是被踩了痛处一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应该是错觉吧。
董潇潇跟严兽又没有任何关系,他怎么可能在听到董潇潇怀孕的事之后,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原菲语想着,抬起头来,问坐在对面的严兽,“严先生不看看吗?”
严兽没有回答,长眸微垂着,神情晦涩,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菲语跟严兽本来就不熟,因为唐心才有一点点交集,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好催促,严兽不反应,她也只能默默地等候。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病房里一片寂静,除了严锐司钻在袋子里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再无其他。
久久,严锐司那边的声音停了,吃力地抱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往这边走,严兽也终于有了动作,倾了身。
原菲语还以为他要看资料,结果严兽并没有碰文件袋,而是拿起了被捏得不成形的香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叼到唇上。
然后,又拿起了打火机。
就在他低头要点的时候,一道暴呵在安静的病房响了起来——
“严兽!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把话听进去?吸烟有害健康,吸二手烟后果更严重,你不知道吗?”
严锐司真的气死了,不知道以往只要自己多念几句就会收敛的爸爸,今天怎么屡教不改,说了多少次不能抽烟,还一直抽!
严锐司气得当场跳脚,手里的衣服就这样狠狠地朝自家爸爸砸了过去!
啪——
烟和打火机同时掉落。
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