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散,众股东相继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出口处有不少股东围住明业,连声道恭喜。
明业一一颔首回礼,做派十足,更像是故意给人看。
江何溪不曾想自己的担忧竟成真,看向被人群簇拥的明业,一双桃花眼含笑,春风得意,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旁的张争流脸色不好看,刘莹则一心寻找周少阙,秦原突然间迈开脚步朝人群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人群散开,周少阙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秦原也打探消息回来。
江何溪细细打量周少阙,见他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秦原愤愤道,
“那个王胜真是够左右逢源的,一边将股份转让给了我们,另一边又将他儿子的股份转给了明氏。他倒想得美,两边都不得罪,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江何溪原以为这王胜不自持,很谦卑,没想到倒是狡猾。
秦原继续道,“下次再见到他,我秦原第一个鄙视他!”
张争流突然掩鼻咳了一声。
江何溪转身,只见王胜正在他们后面,一脸尴尬。
周少阙斥道,“秦原,不得无礼。”
秦原识相地闭上了嘴,周少阙转而淡声道,“王董见笑,我这个下属一向心直口快。”
江何溪见王胜脸上一阵细微地抽搐,但不一会儿便笑道,
“周少千万不要生我这个老头子的气,我一开始确实是想帮周少,毕竟我的生意还有我儿子转校到美国,都是托周少的福,我有什么理由不帮。但是,明少他不按常理出牌啊,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
秦原心头有气,“你能有什么苦衷,明业还能绑了你老母不成?”
王胜叹口气,竟似默认。
江何溪沉眉,心道,这个王胜背后给了周氏一刀,如今主动请罪,是要让周氏有苦说不出啊,江何溪眉心一动,刚想开口呛他几句,便听一旁另一人道,
“王董,我张争流可不傻,你那剩下的3的股份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可否说一说。”
王胜张了张嘴巴,说不出口。
周少阙摆手让二人住嘴,笑道,“生意人谨慎甚至圆滑些,都是正常的,本少理解。”
“不要说什么帮与不帮,我同王董也只是做生意而已。不过,本少会谨记这次教训。”
王胜见周少阙回答得不卑不亢,心中一时有些拿捏不准,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道,
“周少,那着生意这块,你看,”
周少阙道,“我说过的话当然作数。”
王胜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离去。
“这人年纪一大把,公司实力也不弱,但胆子却小,偏喜欢在人面前伏低做小。”秦原冷哼,
张争流点头,“若不是他胆子小,又怎会受明业威胁。”
“要我说,这个王胜虽然是受了明业威胁,但是自身也藏了私心,结果害了我们周氏。”刘莹抬头看了一眼周少阙,细声道“周少你怎么就答应了同他继续往来呢?”
“周少是看上了他手里另10的股份吧。”张争流看了眼周少阙,笑道,
周少阙顿住脚步,忽然道,“你们到楼下等我。”
江何溪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抬头看见周少阙渐渐走远的背影,心里忽然一疼,转目之间,竟看见秦原脸上亦有担忧。
不远处,前来道喜的股东都散了以后,张值上前一步道,
“明少,现在回去吗?”
明业微微一笑,“不急。”
他眼中潋滟,似闪过一番快意,“随我去一趟周氏。”
张值一向摸不透明业的心思,疑惑道,“为什么去周氏?。”
明业眉开眼笑,“当然是去落井下石,打压他一番,这叫心理战术,懂吗?”
冰冷的水珠顺着细腻的额角,缓缓滑下,有些渗透了睫毛滴进眼珠里,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周少阙一动不动。
他抬起头,死死盯住镜中的人,被水淋湿的黑发,眉毛,滴着水的下巴坚毅地抿起,那双眼睛幽暗如夜幕,却隐去了繁星,只有夜凉如水。
他盯得太紧,镜中的人似乎有些陌生,也有些模糊。
悠悠远远,他不知想起了谁。
往事不堪回首。面容已经模糊,但是清脆的声音依旧在耳。
“少阙,少阙,明业那个人真是讨厌,我不过是不肯跟他回家,他便处处挤兑我。”
“少阙,有你保护我真好!”
“少阙,不用为我费心,也不用因为我而对明业手下留情,我同明业早已没有关系。”
“少阙,你不要听明业瞎说,我本就一无所有,何来放弃所有。”
“少阙,何措不在乎你是输是赢,在何措心里,选择你不需要任何证明。”
“少阙!何措不是想嘲笑你,阿措是想告诉你,输赢是人生常事,阿措不曾以此来断定什么,你也不能在乎!”
一道道声音蕴含的全部是对他的信任和无私的关怀,他向来聪敏,怎会不懂这其中真心切意,只是他可以答应她的要求,不在乎输赢,可以输,可以绝地反击,后发制人。
但是,一定不是输给明业,哪怕一次也不可以!
只有这一点,他绝不答应,他绝不能辜负阿措的眼光,他也绝不能让他们看轻阿措!
如今,第一回合,他已失了一局。
阿措已离开了我,连这最后一点证明我,偿还你的机会也要败给明业吗?你何措为了我周少阙抛弃了所有,但苍天如此薄情,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