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玉回到房中,那白衣少女便醒了。林公玉从提盒中端出一碗粥来,见粥还温着,便挨到床边,说道:“你一定饿了吧?上清观早饭只有馒头和米粥,你吃些米粥吧。”
林公玉盛了一调羹米粥送到那白衣少女口边,那少女早已饿了,虽不情愿,无奈腹中饥饿,只得张口接了。
那少女将一碗粥吃完,向林公玉瞥了一眼,随即闭了眼睛,心中却难以平静了。
林公玉拿了一个馒头,只吃了两口,难以下咽,便放回了提盒。转身对那少女说道:“你在房里千万小心,若被发现了可不是玩笑的。”
那少女紧闭着双眼,心慌意乱,不敢答应,只房门听吱呀一声,随即闭合,睁眼看时,林公玉已出去了。
那少女心绪稍稍平静,回想起方才林公玉喂自己米粥的情景,不禁脸颊发烫,心中暗想:“这人倒与别的道士不同,或许是个好人。”
她胡思乱想之中昏昏睡去,这一觉香甜沉稳,醒来时,屋子里阳光洒了一地,林公玉正盘膝于蒲团之上,打坐运功。只见他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左手手背向天,右手手背向地,头发间不断冒出热气。
那少女心中暗道:“爹爹生前常夸赞上清派的武功,这小道士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内功却高出我甚多,就算我昨夜未受伤,也不是他的对手,瞧他练内功的手势,似也有些门道。”
她哪里知道林公玉得张天师传授上清罡气,如若不是他少时被寒毒所累,根基太弱,此时功力已自不浅。
林公玉行功完毕,缓缓睁开眼。那少女一直盯着林公玉,见他眼皮微动,忙闭了眼睛,岂知林公玉已然发现。
那少女双眼紧闭装睡,许久不见林公玉有何动静,以为他又自运功,悄悄睁眼向林公玉看去,只见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瞬间脸红似火。
林公玉一笑,说道:“你醒了?”
那少女嗯了一声,林公玉又道:“在下姓林名公玉,是上清派的第二代弟子,敢问姑娘芳名?”
那少女一时不知该不该吐露姓名,半晌不答言。林公玉道:“姑娘既不愿告知,还请恕在下唐突。”
那少女见林公玉颇为尴尬,心中一急,忙道:“我姓冷,名叫冷清霜。”说完便将脸整个埋在了被子里。
林公玉心中默念“冷清霜”三字,心道:“这姑娘冷若清霜,倒是人如其名。”忽然想起午饭来,说道:“该吃午饭了。”他从一个提盒中取出一碗米饭,一碟肉菜,一碟素材,喂冷清霜吃了,吃完后仍旧收好自送回厨房。
待到晚饭时,冷清霜便自己挣着起来吃饭,林公玉只好依她。冷清霜吃了几口,忽然听见林公玉肚子咕咕叫,心中疑惑,忽地想起自己幼时闹脾气不肯吃饭,父亲曾吓唬她道:“江西龙虎山上有一群道士,每天吃饭定时定量,若一顿不吃,便要挨到下顿饭,你再不乖乖的吃饭,爹爹也这样罚你。”她想到父亲的话,便随即想到“他把饭给我吃了,自然要饿肚子。”想到此,不免心中大动,忽地又感到一阵酸楚。
冷清霜调转手中的筷子,将那一碗饭另一边大半拨到那一碟肉菜上,说道:“我吃不下这许多,这些你吃吧。”
林公玉见她看出自己一日未吃饭,心中一阵尴尬,说道:“你受伤太重,多吃些补一补气力罢。”
冷清霜道:“我的伤好多了,平日里我也吃这么多,我知道你们门中规矩,你是好人,救命之恩自然不忘,可你门人杀了我父亲,此仇不能不报,将来我也是报仇的,不如你现在饿死我罢了,我也不怨你。”说着便哭了起来。
林公玉听了她的话,才知她夜闯上清派的缘故,原来是为了报仇,可上清派乃是名门正派,江湖中素来一等一的名声,他身在其中,自有论断,上清派弟子遍天下,虽然未必个个都是侠义之事,但碍于门规,也绝不会有人滥伤无辜。
他心中暗想,这其中必有误会,便说道:“冷姑娘,你父亲是何人?怎么遭了毒手?”
冷清霜一阵抽噎,止了泪道:“我父亲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侠,人称‘清霜剑客’,上个月二十八,被你们这些臭道士害死。”
她一时心急,说了“你们这些臭道士”,连带林公玉也骂了,她此时认定林公玉是好人,心中好生后悔,但见林公玉脸上毫无怒色,心下稍安。
林公玉道:“你父亲即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武功自然是极高的,我派中人就算有意加害令尊,也不容易,纵有武功上强过令尊的师长,也必定是有道之士,惩奸除恶有之,绝不会无缘无故杀害侠义之事。”
冷清霜听了,心中大怒,冷笑道:“你这么说,我父亲是奸恶之人,你们都是有道之士了?”
林公玉见她秀眉微蹙,脸含怒色,自悔失言,忙道:“你别生气,在下绝不是诋毁令尊声誉。我是说......这其中...想来...必有误会。”
冷清霜听他急切不知所言,想来生怕自己生气,心中一喜,怒气登减,说道:“我父亲被人用剑刺中咽喉,诸多前辈都说看伤口的剑痕定时上清派的惊鸿剑法,难道别派中也有人会此剑法?”
林公玉道:“这惊鸿剑法却是我派的功夫,我师父说过,这路剑法威力巨大,杀伤人命只在瞬息之间,向来不轻传,就连我的几个师兄都未曾得传,可况其它弟子,定是有人弄鬼,想嫁祸给上清派。”
冷清霜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