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哼了一声,迈步上前,纤纤玉手在那僧人胸前一扶,将几枚银针尽数取了出来,随手又是一甩,将几枚银针钉在了远处的墙上,转身回了客栈。
林公玉见薛灵耍起了脾气,向高齐和李清时了咧嘴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
高齐道:“这位大师并无恶意,玉儿,将大师带回客栈去。”
林公玉正要俯身,李清时抢先将那僧人抱了起来,举步将他送到了客栈客房里。到了客房,高齐给那僧人珍了脉,见他脉象微弱,浮浮沉沉,便知薛灵的银针上淬了毒。便向林公玉道:“玉儿,针上有毒。”忍不住一笑,续道:“你去求解药吧!”
林公玉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客房。找了一会儿,见薛灵正在厨房里拿着一把刀削萝卜,一边削,口中一边嘟囔着什么。
林公玉走过去,笑道:“灵儿,你做什么呢?”
薛灵哼了一声,也不理他,手上的劲力更大了,口中说道:“砍死你,臭萝卜,死萝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公玉见她把一根萝卜砍得稀巴烂,便去抢她手上的刀,说道:“灵儿,小心啊!”
薛灵怕砍到林公玉,手上的力道不免小了许多。
林公玉心生一计,忙乱之中装作被刀砍伤,哎呦大叫了一声。
薛灵心中一惊,忙抓起林公玉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没有丝毫损伤,便既明白,甩开了林公玉的手。
林公玉赶忙一把抓过薛灵的手,笑道:“灵儿,你怎么又生清时哥的气了?”
薛灵嗔道:“我才没生他的气呢!”
林公玉奇道:“那你生谁的气呢?生我的气?”
薛灵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仍旧气哄哄的说道:“我生你的气干什么?你就是一根木头!”
林公玉见薛灵脸上现出一片柔光,忙道:“好好好,我是木头,你别生气了,以后你别再叫我林哥哥,叫我木头哥哥好了!”
薛灵小嘴一扁,又笑道:“谁稀罕!”
林公玉见薛灵转怒为喜,忙说道:“灵儿,你去给那位大师解了毒吧!高叔叔有话要问他!”
薛灵听了林公玉的好话,心情大好,便高高兴兴的跟着林公玉来到客房。她对李清时仍是心怀愤恨,进了客房,只笑着向叫了一声“高叔叔”。
高齐道:“灵儿,给他解毒吧!”
薛灵答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枚银针,向林公玉道:“林哥哥,刺他天泉、曲池、侠白三穴,他就醒过来了!”
林公玉依言将那僧人的左臂衣袖向上退到肩膀,不禁咦了一声,众人向那僧人手臂上望去,只见臂弯下赫然有一道两寸来长的刀疤。
李清时见了那道刀疤,全身一震,脸色聚变。
高齐一见李清时的神色,便知有异,忙问道:“清时,怎么?”
李清时摇了摇头,但眼神中露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林公玉在那僧人手臂上的三处大穴依次刺入,过了一刻钟后,那僧人才醒转过来。
那僧人缓缓震开眼睛,斜眼看见自己的胳膊裸露在外,便凝视着李清时,半晌方道:“你还记得我?”
李清时道:“我只是记得这道疤痕。”
林公玉道:“清时哥,你认识这位师父?”
李清时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林公玉三人虽然心中虽然好奇,但也敢多问,便退出了客房。
那僧人从床上起来,将僧衣理好。
李清时道:“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死了!”
那僧人道:“死,哪有那么容易啊?”
李清时道:“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你不是想做镖师吗?”
那僧人道:“离开你们家后,我就又变成了乞丐,反正我从小就是乞丐,就算做一辈子乞丐,那也是我的宿业。那年冬天,差一点饿死,是我师父救了我,后来我便出家了,师父赐我法名心海。”
李清时道:“心海...心海...,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是我爹娘待你不好吗?”
心海道:“义父义母待我很好,只不过我毕竟不是李家的人!”
李清时小时候不知他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但这几年早已想明白了,便不再多问。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你既然出家了,为什么不好好在寺院里清修,为什么要跟着我?”
心海道:“你们李家对我有恩,若不是义父义母,我早就死了,我该为他们报仇的,可我是个出家人,佛祖不许我杀生。”
李清时道:“佛祖是你的佛祖,不许你杀你便不杀,何以阻止我杀?”
心海道:“清时...”
李清时心中猛然一动,十几年没有听过他叫自己的名字了。
心海续道:“杀生是大罪,要承受恶果的,我佛慈悲...”
李清时怒道:“佛祖若是慈悲,我爹娘被恶人残杀之时,佛又在哪里呢?”
心海道:“这也是义父义母前世业力所致。”
李清时道:“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跟着我了,那些人我一个一个都要杀光,除非我死了。你若是再阻止我,我杀不了他们,就杀了我自己。”他说着便离开了客房。
李清时来到客栈大堂,只见高齐三人正等在那里。他脚步未停,说道:“咱们走吧!”话音一落,人已经在客栈之外了。
林公玉向客房的方向望了望,见高齐也已出了门,便拉着薛灵跟了上去。
四人骑着马,趁夜离开了温山镇。行了三十余里,薛灵不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