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玉见她将孩子抛了过来,挡在自己眼前,便料到她要使诈,若是别的东西,他自然可以躲开或者向后一跃,便可化解。但那是狄冲,他若是闪避,难免不令其受伤,只得伸手来接。
这样一来,他胸前便全都卖给了那女子。果然,林公玉只觉玉堂、中庭、巨阙三穴一麻,随即胸口又中了一掌,那掌力阴寒无比,寒气瞬间袭遍全身。
林公**道被点,中掌只是一瞬间的事,整个身体便摔在地上。那女子未待他落地,便将狄冲又抱了回去。
林公玉只觉浑身冰冷,寒气急攻五脏六腑,痛苦难忍,他突然想起自己年幼之时所中的寒冰罗刹掌,也是这般滋味,忙运起上清罡气化解寒气。他小看了那女子的掌力,受掌之时并未运起上清罡气来抵御,否则那寒气便不能伤他分毫。
那女子抱着狄冲,自己似乎也有些冷,身体不停的抖。她将狄冲放在地上,来到林公玉身边,冷冷的说道:“你父母是谁?”
林公玉听她问起父母,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话。
那女子大笑一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姓林是不是?你死鬼老爹叫林之奇,你娘那贱人叫陈婉星。”
林公玉听她辱骂父母,怒道:“不许你侮辱我爹娘。”
那女子冷冷一笑,说道:“我就侮辱了,你能怎么样?你的狗命可真长啊!十年前我的寒冰罗刹掌竟然没把你打死?”
林公玉对十年前父母惨死的记忆,只有林之奇和陈婉星临死时的惨状,对杀害他们的人并未记得很清楚,此时听那女子自承其事,忽地想起那个打了他一掌的蒙面女人。那寒冰罗刹掌的寒毒整整折磨了他八年,想起自己痛苦的经历,不禁惊怒交集,说道:“是你...你...”
那女子便是当年打了他一掌之人,也就是陈婉月了。她相救林公玉之时,林公玉满脸血污,她并未看出什么。林公玉洗了脸,露出本来面目,他长得又与陈婉星十分相像,陈婉月一眼便认了出来。
陈婉月恨恨的说道:“是我,你能怎么样?”
林公玉忙问道:“你把我爹的尸骨藏到哪里去了?”
陈婉月向两张外一个土堆一指,说道:“就埋在那里。”
林公玉侧头一看,见孤零零的一个土堆,连个墓碑都没有,想来也没有棺椁裹身,不禁恼恨自己不孝,失声大哭起来。
陈婉月怒道:“你哭什么?”
林公玉哭道:“爹,孩儿不孝啊!”
陈婉月冷冷的道:“他薄情寡恩,悔弃婚约,我一生孤苦都拜他所赐,埋在这里算便宜他了!”她从地上捡起一根藤条,走到林之奇的墓前,续道:“这十几年来,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每当我痛苦的时候,便要抽打他。”说着便挥起藤条抽了林之奇的坟墓几下。
林公玉的心痛如刀割,哭叫道:“你这个毒妇,不许你打我爹!”
陈婉月手上不停,哈哈一笑,说道:“我偏要打,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要让他做鬼也不得安生。”
林公玉心中悲愤,但他穴道被点,无计可施,只得潜运上清罡气冲向被封的穴道。
陈婉月见林公玉不再说话,又见他方才明明中了自己的寒冰罗刹掌,初时还满脸痛苦,竟然渐渐好转,不禁惊诧万分,“你明明中了掌,怎么...怎么...没有事?”
林公玉想要故意气她,便说道:“你这功夫练的不到家,还伤不到我。”
陈婉月怒道:“伤不到你?那我就一掌打死你!”她说着便举掌向林公玉天灵穴拍落。
天灵穴是人身上非常脆弱的穴道,任武功再高,若被击中必死无疑。林公玉此时三大穴道被制,动弹不得,见她掌拍来,也只有闭目待死了。
谁知陈婉月的手掌距离林公玉天灵穴尚有一寸距离之时,突然全身抽搐,手脚酸楚无力,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陈婉月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渐渐晕死过去。
林公玉虽痛恨他当年刺了母亲一剑,但母亲之死却是被东方白震碎了心脉,更何况她是母亲的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姨母,见她昏死了过去,不禁有些担心。
他默运上清罡气,想要冲开被封的穴道,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将三处被封的大穴一一冲开。他翻身跃起,先去查看狄冲是否手上,见狄冲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这才放了心。
林公玉不禁心中好奇,这狄冲自只哭过几次,这几月来甚至一声都没哭过,完全不像襁褓中的婴儿。他放下狄冲,又去查看陈婉月的伤势。只见她双眼紧闭,好似昏睡之中亦十分痛苦。
林公玉自然知道身中寒毒的痛苦,却不知陈婉月自己怎么会中了寒冰罗刹掌。他不及多想,忙将她扶坐起来。
林公玉坐在陈婉月身后,双手抵在她的后背之上,将自己的上清罡气缓缓输入陈婉月的体内。初时他的上清罡气一入陈婉月体内,便被寒气所侵蚀,林公玉不禁惊诧,暗道:“怎么她体内的寒毒竟比我所中还要重上十倍?”
过了两个时辰,林公玉才将陈婉月体内的寒气压制住,陈婉月脸上痛苦的神色渐渐消失,缓缓醒了过来。
陈婉月虽醒了,但身上仍是酸痛无力,他见林公**道已解,行动如常,而自己寒毒作时间比以往少了大半,便知道是他救了自己。陈婉月不禁问道:“是你...救了我?”
林公玉心中觉得愧对父母,只“嗯”了一声。
陈婉月凄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