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奇见这黑衣女子手持长剑,看向自己的眼光十分奇怪,心中一动,恍惚想起一个人来。他这心念一起,全身大震。忽听得高齐一声轻呼,林之奇一惊,闻声望去,见高齐玉箫交于左手,右臂插着一枚钢针,鲜血直流,林之奇欲待上前相救,哪知身子一动,那黑衣女子便挺剑拦在前面。
林之奇见高齐手臂受伤,对东方白凌厉无伦的掌力已经相形见绌,心内焦急万分,这黑衣女子挡在身前,自己竟不敢上前动手。眼见高齐臂上鲜血越流越多,洒了满地,若再不上前相助,就算东方白不下杀手,这样耗下去,高齐恐怕也得流血而死。林之奇心知不能再等,提剑冲了过去。
果然那黑衣女子挥剑又将他拦住,林之奇返剑刺向她的心口,那女子向后一纵,轻轻避开。林之奇也不再追击,纵身刺向东方白的后心,东方白反手一掌拍向他的左肩,林之奇横剑斩他手臂,东方白手臂一划,却来拿他手腕,林之奇手腕一沉,未料东方白出手极快,还是将其手腕扣住,林之奇大惊,想要挣脱,已是不能,不料那黑衣女子竟然举剑刺向东方白的手腕,东方白只得放脱林之奇。这一招倒大出东方白的意外。
那黑衣女子见东方白放脱了林之奇,便不再出手,仍是拦在林之奇身前,林之奇狐疑不定,茫然不知所措。那边高齐乘隙拔出钢针,撕下衣襟裹住伤口,又与东方白斗在一起。
东方白武功高出高齐甚多,单打独斗,毫不在意。然而他早已看出高齐的武功家数,心知杀他不难,结上上清派这个仇家却得不偿失,何况他对高齐的师父十分忌惮,所以原不想伤他性命,只想将他打伤,叫他不能再来纠缠,未想高齐竟然不顾自身安危,招招是拼了命的打法,东方白心下大怒,暗道:“难道我不会杀人吗?”他眼中杀气顿生,出手不再顾忌。
林之奇挂念高齐安危,正要上前相助,不料那黑衣女子又来缠斗。林之奇心想:“她武功不及我,不敢和我正面为敌,却要东方白分别除去我二人。”想到这里,不禁大惊,忽又想到:“刚刚明明东方白可以置我死地,她为何又出手救我?”他一时想不明白,只得挥剑攻向那女子,那黑衣女子边打边退,一味闪避。
林之奇击退那黑纱女子,欲要去相助高齐,微一动身,那黑纱女子便上前缠斗,逼得林之奇不得不重来应付于她,如此一来,林之奇想取胜固然无望,想要相助高齐却也不能。他心下正焦急万分,突然身边闪过一人,细看之下,竟是妻子陈婉星。
原来陈婉星在车中见这黑纱女人缠住丈夫,高齐却已身处险境,只得手握匕首上来相助,好叫丈夫腾出手去相助高齐。
他夫妇二人心意相通,不用多言,便知对方心意。林之奇虽担心妻子不是那黑纱女子的对手,此时此刻却也别无他法。林之奇抽出身去战东方白,与高齐两人联手又占了上风。
陈婉星却渐渐感到不敌,一来她十年来相夫教子,武功早已生疏,二来她手拿匕首,兵刃并不合手,那黑纱女子出手也变得狠辣起来,竟似与陈婉星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长剑招招刺向陈婉星的要害。
陈婉星越打越怕,只得不停闪避,一时狼狈不堪。黑纱女子借着长剑之利,逼得陈婉星不住倒退。她慌乱之中脚下一滑,倒伏在地,黑纱女子长剑一挺,刺中了她的胸口,剑一拔出,鲜血狂流。高齐和林之奇大惊,欲要相救,却被东方白所缠。
车中那男孩见母亲倒在地上,顾不得害怕,跳下车来奔到母亲身边,扶着母亲的身体哭了起来。那黑纱女子见了这孩子更是怒从心生,一剑又向那孩子刺去。陈婉星中剑之后瘫在地上,本已死了大半,却见儿子有性命之忧,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死死的抓住了刺来的长剑,只是他受伤之余,力气衰弱,长剑还是刺向了那孩子的胸口。岂料长剑只是刺破了那孩子的外衣,竟然无法伤及肌肤。那黑纱女子大怒,一把抓起那孩子,随即在他胸口拍了一掌。那孩子受了这一掌,脸色突然发青,昏死过去。
林之奇再也顾不得别的,呼道:“休伤我孩儿。”刺向东方白的剑转而刺向那黑衣女子。他这陡然一变招,东方白心下暗喜,一掌拍向林之奇背心,林之奇眼见妻儿遭难,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安危,这一掌竟未避开,他受了东方白开山裂石的一掌,身子轻飘飘的飞了出去,落在了妻子身侧。
东方白这一掌使上了七成力道,就算林之奇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林之奇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吐了几口鲜血,动弹不得。他见妻子满手鲜血,兀自抓着那黑衣女子的长剑,儿子却面如金纸,恐已死了大半。心下黯然:“罢了,罢了,我一家人终究难逃一死。”
高齐眼见林之奇一家三口先后重伤,心中惊怒交集,踢起脚下一粒石块射向那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轻轻一闪便躲了开去。
高齐奔到陈婉星身侧,也顾不得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室,一面将她抱在怀里,一面封住了陈婉星几处大穴,以免她失血过多。眼中热泪直流。那东方白是一代宗师,也不趁人之危,只远远的负手而立。
林之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盼妻儿能有活命的机会,他眼望高齐,说道:“带带她们走”
那黑纱女子长剑一抖,眼中带火,只待高齐一动,便要动手。林之奇命悬一线,望着那黑纱女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