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平生将铁盒里的玉片交给林公玉,林公玉伸手接过,放在阳光下一看,只见玉片两面横七竖八的刻着一些长长短短弯弯曲曲的线,看起来倒像是一幅画,但看来看去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林公玉好生奇怪,便问道:“前辈,这上面是什么意思?”
游平生缓缓摇了摇头,道:“我若是知道,早就取了凤凰琴谱了,何必等到现在?我有时在想是不是前人与我们开了个玩笑,这分明是胡乱刻在上面的,但想我岳父一家因此丧命,若是玩笑也未免太大了。”
林公玉将玉片放在怀里,见游平生说了这许多话,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便道:“前辈,我们带你去休息片刻可好?”
游平生望了望墙上的那把剑,说道:“这是我当年的佩剑,拿来给我。”
东方泓起身将宝剑摘下,交在游平生手里。游平生又轻轻抚摸了一阵,说道:“游万肃的尸体在哪来?”
东方泓道:“和狄大哥一起停在那边柴房里。”
游平生道:“带我去。”
两人不知他是何用意,便将其带到柴房中。游平生看着游万肃和狄良的遗体愣愣的出神,半晌才道:“一早起来,还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的很,你们俩去找些吃得来。”
两人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答应了一声,便出了门。他们在游龙门中的厨房中找到了些白米,也有肉和蔬菜,但薛灵不在,两人又都不会烹饪,也就只好去去外面买了些包子。待两人回到柴房,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血腥之气,只见游平生仰面躺在地上,宝剑横在颈边,胸前一滩鲜红的血。
两人大惊失色,忙去探他鼻息,却哪里还有气在?林公玉想到游平生虽然心机深沉,但他宁死不屈,却是大丈夫的行径,而今自刎身亡,不禁扼腕叹息。
东方泓道:“游前辈、游万肃、狄大哥三人全都死了,不是为了凤琴谱而死,就是被连累致死,可见这东西是不祥之物,三弟,咱们还是将它毁了吧,以免日后惹来麻烦!”
林公玉道:“我既然答应了游前辈,又怎能失信于他呢!”
两人去买了三具棺椁将三人一起葬了,又在狄良墓前痛哭一番,这才离去。
东方泓带林公玉回到客栈中,见那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还在,说道:“三弟,这马还在,想必薛姑娘不是自行离去的。”
林公玉此时也早已想到,但他心中总盼着薛灵是自行负气离去,若是被人掳劫而走,那便大大不妙了。他心中懊悔不已,怪自己不该责怪薛灵,心想:“她满心为我着想,我却骂她。林公玉,你真是个大傻瓜,大笨蛋。”
他听了东方泓之言,便更加确信了,想起薛灵曾说过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离他而去的话,就算她在盛怒之下也绝不会离去。
林公玉心乱如麻,一时又想起狄良临终所托,只觉这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两个人,那真是千难万难。低声说道:“咱们先去找大嫂吧,大哥已逝,游万肃也死了,大嫂孤身一人,孩子恐怕也要出世了,咱们若令大嫂和孩子漂泊江湖,又怎对得起何大哥的结义之情。”
东方泓心下默然,但他自是担心薛灵的安危,便道:“我去找大嫂,三弟你去找薛姑娘,无论找得到找不到,半年后咱们在鄱阳湖见。”
林公玉道:“这样最好,二哥,如果你找到大嫂,便将她送到福建我家里,找管家宋长平,就说我的话,让他买一处宅子给大嫂居住。”
东方泓点点头,又道:“没有薛姑娘在你身边,千万要多加留意,处处小心,你心地慈善,又太过方正,要知道这世上坏人多,好人少,你对人固然一片赤诚,却不知道别人安的什么心。”
林公玉心中感动,说道:“二哥放心,兄弟一路小心就是了!”
两人当下分头而行,林公玉将自己的马给了东方泓,自己骑着薛灵的马一路北。
林公玉行了两日,一路打听薛灵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丝毫音讯。他心想:“这马脚力如此快,虽我一路见人就问,耽搁了脚程,这两日行了也有三四百里了,他们怎么行的如此快?难道我追错方向了?”
他眼见前面有一处茶寮,口中也已渴了,便过去拴好马,要了一杯茶,待茶博士倒了茶来,便伺机问道:“小二哥,请问你这几日可曾见过一个姑娘?相貌很美,聪明灵秀,或是孤身一人,或是与什么人同行。”
那小二哥想了想,说道:“并未见到什么姑娘。”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少妇,笑道:“怎么没有?前日不是来了一个姑娘,可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老头子,也不知是她什么人,凶的很,那姑娘相貌很美,只在马车里探出头来,便被那老头子骂了一顿,病怏怏的,聪不聪明可就不知道了!”
那茶博士笑道:“我想起来了,可不是嘛,只喝了杯茶就走了。”
林公玉忙问:“往哪里去了?”
茶博士笑道:“从这里折而向西了,公子爷,那姑娘是您什么人啊?”
林公玉无心与他闲话,扔了一把铜钱,也顾不得多少,茶也没喝一口,窜出茶寮,解开马缰,跃上马背,一阵风似的向习驰去。
那茶博士和那少妇望着林公玉的背影,都觉这人定是得了失心疯,好好的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行事这样乖张,不禁大为叹息,摇了摇头。
他们那里知道林公玉此时的心境,他听了那少妇的话,便担心薛灵得了病,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