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让云恩在冰冷阴森的看守所里过夜,她一晚上不洗澡都受不了,何况在这种地方,当再次接到夏长风的消息,说没有办法,江凛拨通了久未联系的电话,为了云恩,他什么都能豁出去。
果然,梁振民够不到的高度,总还有人能轻松触碰,两个小时后,江凛带着云恩的护照等证件,和律师一起来到派出所,为云恩办理了取保候审的手续。
律师要和云恩沟通,以整理之后的辩护资料,但江凛说警方这边也要等庄如珍苏醒,至少两三天时间,他希望能让云恩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在外面和朋友分手,江凛单独接云恩回家,舅舅那边只是通了个电话,舅舅什么都没问,就只说:“小恩不要怕,舅舅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让你坐牢的。”
挂了电话后,云恩用江凛的手机,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播放了里面的录音,是九年前庄如珍的事后忏悔,她撞飞妈妈的那天,她儿子竟然也在车上。
那一年的盛会,全国、全世界的游客都涌来上海,庄如珍也没落下,带着儿子到上海来玩几天,竟然遇见了夏沧海。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矛盾,云恩暂时还不知道,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精神状态很糟糕,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抱头痛哭。
他亲眼看着母亲开车撞飞要过横道线的夏沧海,云恩总在梦里看见的远光灯,就是打在妈妈身上的光,当时还在念高中的孩子,把夏沧海的面容刻进了脑子里,从此阴魂不散般地,足足纠缠了九年。
“庄如珍的现世报,全报应在她儿子身上了。”云恩说,“真作孽。”
江凛默默地开着车,一直到家楼下,才仿佛从噩梦里惊醒般,松了口气。然后严肃地说:“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你知道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你想看我哭呢,还是看我笑?”云恩举起帮着纱布的手,“我缝了七针,不能碰水,你要帮我洗澡。你去买个柚子,学港剧里那样,去去晦气。”
“夏云恩。”江凛的语气很严厉,“你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云恩含着泪,嘴角却高高扬起:“我死也不会后悔的,你骂我好了,反正从今以后,我解脱了。大不了,我们分手,你总不能有个杀人犯的老……”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江凛紧紧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云恩老实了。
“等事情完全解决后,我再收拾你。”江凛说,“但现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不会让你坐牢,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