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糜之后一百一十万里处,皇玄夜却是一脸惶惑不解的,看着那秦殇魔君。此时着位,竟然是驾驶着他们脚下这艘元始碎神梭转过了方向,开始往北方原路返回。
这次因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元始魔宗并未举宗上下全数动员。只是聚集了五十余位灵境魔修,还有一百余位法域九阶及散仙,前往望乾山。
前者可跟随任糜,通过昙誓魔天的虚空通道前往,而后者则是同乘一艘元始碎神梭,以虚空之法全力挪移。
可却因无明与赤神宗全力拦截之故,都未能如愿。昙誓魔天前往望乾山的虚空通道,早已被任山河遣人截断。也没法在赤神宗干扰之下,利用附近的几个出口。
至于这艘元始碎神梭,虽是不惜损耗,在十几个时辰内,连续挪移了近七千万里,可依然还是看不到望乾山的影子。
最后这百万里距离,反而是最难以突破。
不过这次无明虽是出动了整个赤神宗的力量拦截,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可见大多数的赤神宗修士,并未尽心尽力。其余如乾天宗,五行神宗这几家,参与的程度有限。皇玄夜有十成把握,只需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可抵达望乾山下。
可为何,明明是情势一片大好,秦殇魔君却要中途折返?
“秦殇师叔,这是为何?我感应那任山河的神国,似还未完成——”
还未完成,却也未曾破碎。不战而退,这是何道理?
那秦殇正是低着头若有所思,被皇玄夜惊醒之后,便神情淡然的扫了过来。
“此事不是你该问的,此战行止,我与任师弟自有计较。要知你现在身份,已非是元始圣子,莫要管得太多。我若是你,就该多花些时间,好生研习那太阴神轮经。”
言语冷漠平静,不含半点感情。既非是训斥,也非是告诫。
皇玄夜气机滞了一滞,还想再问个究竟清楚,却忽的的又心生惊意。
这秦殇看他的眼神,并只是冷漠而已,到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
还有周围,其余几个灵仙境的长辈,则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的目光。偶尔投过来的视线,也多是含着怜悯,嘲讽,惋惜等等——
胸中微凉,皇玄夜再不敢多问。勉强沉住气,面上装出了失望不甘之色,尽量不显异样的俯身一礼告退。
而当他返回自己的静室之内时,却是第一时间,就在自己的房屋之内,布下了一个阵盘。
这是早年收集得来,最顶级的一个幻阵,出自上界一位金仙在手。可以掩盖住这静室之内的一切,哪怕是强如秦殇魔君,也无法察觉此间的异常。
而后皇玄夜,就又将一面银镜取出。随着他一串灵诀打入,那银镜之内,赫然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藏在浓雾之中,朦胧看不透究竟。
“太阴魔君?这可真是稀客。我还以为这面镜,皇道友你是定不会使用了。”
笑声传来,那人略含调侃之意:“不知皇道友寻我,是有何事要用到我剑衣楼?按照前约,一千颗九阶蕴元石换一个消息,二十枚下品仙石,我藏镜人可以为你做一件事。不过却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想必道友,也会量我等之力而为?”
皇玄夜面色平静,定定的看着镜内,似要将那浓雾洞穿,洞悉此人的真实身份。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放弃,语声冷凝:“我想知道,此时的望乾山,到底发生了何事?”
眼前这位,乃是星玄界新近崛起的‘剑衣楼’的首领。是一个专营情报消息的组织,偶尔也会接下刺杀刺探寻物之类的委托。
据说是源自于五千九百年前就已覆灭的灵镜宗,可这几千年来都在潜伏,也从未有人听说过这势力有什么活动。
直到近几十年内,才渐渐兴起,被修界之人得知。
这面银镜,乃是他十几年前偶然得之,据说是能够在任何情形之下,都可安全联络外界。
原本也以为是自己一辈子都用不到,可这一次,这面银镜可能是他唯一了解自身处境的渠道。
“望乾山?那边这么大的动静,皇道友居然还未得知?”
那藏镜人明显极其意外,不过语中却还以戏谑之意居多:“虽说此事,诸教还压着消息,传播开来还需一写时间。不过以魔君你的身份,居然到现在都还不能知晓详情,这可真让我不解,惊异,也疑惑。这到底是你们元始魔宗消息闭塞,还是不愿魔君你得知?”
“废话少说!”
皇玄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眼中更多的却还是阴霾。浑身如坠冰窟,那不详之感,也越来越是浓厚。
“那望乾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罢了,你们元始魔宗内的事,本人并无兴趣,也无意深究。不过这条消息,却需十颗下品仙石,必须立时交付。毕竟是可能碍着那一位——”
见那皇玄夜面无表情的将十颗仙石丢入镜中,藏镜人这才满意一笑,后面的言语也立时止住。
“半个时辰之前,苍茫魔君任山河,联手星玄龙城,崆峒盟太幽上仙,在他神国之中伏杀诛天魔主。据说赤神宗,与龙变妖森亦曾参与其内。不过后面这一条到底是真是假,仍难证实。我只知不久之前,那诛天魔主已经陷入绝境,血尊任糜与月庭上仙见事不可为,已经提前撤离——”
皇玄夜先是楞了楞,而后口中‘噗’的一声,一口殷红色的鲜血吐出。
眼神茫然,口中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