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花翠翠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事,可无奈就是怎么都记不起来,前些天一直被赖老二之事困扰,脑中只想着那件事,其他事便浑然不觉了。
这明知道有一件事要去办,可就是想不起来的感受就犹如被蚂蚁咬一样,不疼却心痒痒的难受得紧。
愁眉苦脸的从五楼下到一楼堂厅的花翠翠看到李边徽正在柜台写帐,便打了声招呼。
“李叔,早上好。”
李边徽听见声音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见依旧闷闷不乐的花翠翠忍不住打趣道:“小姐,怎么还这样苦闷,那件事还没有想起来?若是真的想不起来便不想,过段时间自然便想起来了。”
“可我平日里没事可做啊,空闲下来心里便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了……”花翠翠沮丧道。
李边徽想了想便说:“那小姐你若有空闲,便来替我抄写这账本,我刚好要外出一趟。”
“那好,李叔你去忙吧,账本就交给我了。”花翠翠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柜台,李边徽见此便准备出门办事去。
花翠翠拾起狼毫,正要下笔,突然瞅见那放在柜台上的砚台,突然脑海中一亮,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我的徐从砚!”
说完兴冲冲的走出柜台,对着已经走到门前的李边徽说道:“李叔,我想起来了!我上次在书芳齋看中一方砚台准备送给肇培叔,已经让掌柜的留给我了,我现在就去取,那账本我回来再抄写。”
说完便出了门,比那奔跑的马儿还要快,李边徽看着转眼就走了老远的花翠翠急忙喊了句:“小姐慢些”,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便也拿起脚下的物品出了门。
花翠翠脚步轻盈,走得飞快,不一会便到了书芳齋,她迈步走了进去,遇上掌柜正搬着一大叠书册,险些两人就撞在一起了。
“哎哟,小心!姑娘,差点就撞上了……”
掌柜挪动着胖胖的身体躲闪着,人没摔倒,不过就是手上捧着的书册乱了,花翠翠连忙伸手去帮掌柜整理好撞得歪七扭八的书册,再等掌柜把那叠书册放回红木书架上这才开口问道:“掌柜的,还记得吗?那日我在你这定下的徐从砚……”
放好书册走回到柜台前的掌柜皱着两道弯弯眉毛,捋着八字胡须,细细地回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好一会儿,才犹豫道:“姑娘,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
花翠翠顺了顺鬓发,带着歉意开声说道:“不好意思,掌柜的,前段时间家中有些要事,就耽搁了……”
“可是姑娘,那徐从砚……我卖了。”这次到掌柜不好意思起来。
“……卖了?什么时候卖的啊……”花翠翠有些惊讶。
“说来也是抱歉,在你走后的第三天住在城南的王员外来到店里买字画,谁知他也看中了这台徐从砚,我跟他说这已经有人订了的,可他给我出到了两倍的价格,我寻思着这都第三天了你都还没来取,我……便卖给他了。对不住了啊,姑娘。”
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不然姑娘你再看看店里还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打个折?你看我这店里还有许多上等的砚台……”
花翠翠摇了摇头,一脸失落地对掌柜说:“掌柜的,谢谢你的好意,这价高者得,何况还是我先失了诺言,下次会再来光顾的,我就先走了。”说完便转过身,叹着气走出了书芳齋。
走出书芳齋的花翠翠打算慢慢的逛回聚鑫坊,刚刚走到西街街口,便望见了不远外迎面走来的阿梧姑娘,看着步伐有些匆忙,心想毕竟都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便想着同她打个招呼。
“阿梧姑娘,好久不见,这么着急是赶着去办差吗?”
阿梧也看见了正对着自己招着手的花翠翠,便加快脚步上前,微微笑着点头示意:“阿翠姑娘好。我刚办完差,现在正要回去复命。您这是准备去哪?”
“我啊,刚刚去了那东街上的书芳齋上准备买一方砚台,谁知却被别人抢了先,没买到我这正要回聚鑫坊呢。”
“真是可惜了,那阿翠姑娘你一路小心,我先赶回府中复命,就不陪您了。”
“好的好的,你先忙。”花翠翠同阿梧拜别后,两人便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
珩王府
春秋阁中,一架六扇屏风正摆在内室中央,特别的是屏风面上一片雪白,并无任何书画。穿过屏风往里,两个对立的高几上各放着一盆瓣莲兰花,横梁下还挂着一个铸金鸟笼,一只棕榈凤头鹦鹉正在笼子里啄着鸟食。再往里看,便是一张条纹乌木书桌,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紫砂陶罐,而府中的主人,晏珩正躺在书桌旁的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籍在看。
“王爷,事情已办妥。”站立在屏风后的阿梧躬身低着头禀告。
“嗯”了一声的晏珩翻过书籍的另一页,懒懒的说道:“下去吧。”
“王爷……”阿梧没有转身离开,仍旧低着头,似乎还有话要说。
“怎么?”晏珩略提高了声音,可目光还是放在书上,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回来的时候,我在西街街口遇到阿翠姑娘……”阿梧还是如实回答。
晏珩把手中的书籍放在一旁,从贵妃榻上起了身,走了出来,看着阿梧问道:“阿翠?怎么,她有什么事吗?”
“回禀王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恰巧碰上,不过属下见阿翠姑娘眉宇间似乎有些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