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北辰云熙面笼寒霜,沈珞言的脸色也不好,胡刚又不傻,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口。
不过不管他说不说出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此刻,胡刚的脖子还在北辰云熙的手指之下,那手指坚硬如同钢铁,似乎透着直透骨髓的寒意。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北辰云熙,心里在打着主意,只要他安全了,就派人去请严统领,他主政,严统领领兵,东平府驻军五千。
他就不信,五千兵力还抓不住两个人。
但现在,命在别人手里捏着呢,只要保住小命,说什么他都会听。
如果命都保不了,还怎么去享受那些好处?
感觉颈间手指又有收拢的迹象,胡刚赶紧道:“不不不,不是,我也没有办法呀,我,我不会杀那么多人……”
北辰云熙冷冷道:“官不像官,狗胆包天,封余郡如今已经是鲁王的封地,你身为地方官,竟然敢给鲁王抹黑,留你何用?”
胡刚怔了一下,他早就在北辰皓来到封余郡的时候,就递了帖子过去示好。鲁王是堂堂王爷,哪怕是被赶出京城的藩王,那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他正在等待鲁王能想起他来召见。
哪怕只是进去站一站呢?
便算只是站着,但是在鲁王府里站着,别人又没有跟着进去,谁知道他在里面是什么待遇?但是等到他出来之后,在整个封余郡,就多了几分面子。就算是郡守大人,也会对他客气三分。
他听这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两人竟然是鲁王殿下的人?
胡刚眼珠又飞快地转了起来,陪了笑脸道:“不知道两位公子的身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是下官有眼无珠,两位千万别生气!下官心里一直想着去拜访鲁王殿下的,只是殿下贵人事忙,还不得其空,不得其空!”
提到鲁王,态度就变化这么大,这巴结的嘴脸分外丑陋。
北辰云熙声音冷冽:“你的意思是,鲁王事多,冷落了你?”
“不敢不敢,哦,不是不是……”胡刚刚才还有几分怀疑,现在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心里正高兴,说完不敢,吓了一大跳,赶紧改口。
他知道官越大的人越不能得罪,何况那位是王爷?不敢的意思是心中有想,不过不敢表现而已,不是才是真的不是。
北辰云熙目光扫过所有堂下众人,声音不紧不慢,却字字清晰:“殿下初来鲁州,正要寻人立威,你既然撞在当口,可怨不得我了!”说完,他手指用力,只听咯嚓一声轻响,那是脖子被拧断的声音。
那边沈珞言一脚踢出,脚尖处,正是那个杀手的死穴。
哪怕胡刚说的是真的,光这次生面孔之事,便已经杀了三人,还不算之前他做下的这种虽官实匪的买卖,胡刚死有余辜。
他引导胡刚以为他们是鲁王的人,这件事,就让北辰皓去善后吧。
反正北辰皓现在在暗中做的事,比这恶劣一百倍。给他添点乱子也好。
胡刚再是横行不法,毕竟是朝廷命官,这里这么多人都是见证,鲁王的人把一个五品府台说杀就杀了,以父皇的多疑,也可以暂缓太子的窘境。
至于胡刚所说的那个蒙面拿银子买他们命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若不是北辰皓,再没有别人,北辰云潇也有几分嫌疑,但是比起北辰皓来说,这份嫌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在京城里,他把北辰皓得罪得狠了。
毕竟,上辈子两人之间原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看见北辰云熙竟然杀了胡刚,那些衙役们惊呆了,这可是府台大人,在府大衙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府台大人,这可是要出大事了,他们不知道该拦还是不该拦。
拦吧,刚才北辰云熙一出手就把四个人打飞,他们也拦不住。
不拦吧?身为衙役捕快,府台大人在他们眼前被人杀了,竟然都不拦着,以后追起责来,要说是杀人者同伙,他们都没有可说的。
左右都是个死,衙役们拔刀向北辰云熙这边围来。
北辰云熙喝道:“大胆,连鲁王殿下的人也敢拦,看来你们还真是目无尊卑,要造反不成?”
造反两个字吓了众衙役一跳,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果这两位是代表着鲁王大人,那不是神仙打架的事吗?他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小人物,能做什么?
见北辰云熙沈珞言走过来,衙役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虽然他们拿着刀,北辰云熙两人空着手,但当发现拿着刀也不安全的时候,心里自然而然就会生出胆怯的意思来。
何况,这两位说的清楚,他们是鲁王的人。
鲁王的人,他们不敢拦这没毛病。
北辰云熙沈珞言就此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府衙。
他们离开时,那几个陪着一起来的人连声也不敢出,原本只是好事来看个热闹,结果,竟然看见了杀人。杀的还是府台大人。
在他们的心里,府台大人那可是能通天的高官,这两人的胆子,那真是包了天。他们连府台大人都敢杀,自己要是多嘴,会不会和府台大人一样?
两人离开后,这些衙役们面面相觑,此事得上报呀,去报给严统领。
于是,报信的报信,保护现场的保护现场,那几个陪着送人来的看热闹的人,也被看管起来。这都出了人命了,他们还想走不成?
热闹没看成,反倒还可能连坐,几个人肠子都悔青了。
等到严统领那边听说这里出了大事,带着人赶到时,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