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见大白当着韩初阳的面又口无遮拦的,连忙打岔道:“什么杀生不杀生的,你说的是杀只鸡解解馋,韩侍卫说的是给死刑犯行刑,说的是一码子事吗?”
大白也不答话,只是撇撇嘴道:“这兄妹俩可真是可怜,一个疯疯癫癫被人迷了心智,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就要掉脑袋了,看来只能黄泉路上一家团聚了。”
“你说什么?什么兄妹俩?”韩初阳和棠梨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白被他们俩吓了一跳:“我……我没说什么啊?你们俩这是干什么?”
“你刚刚说他们兄妹俩黄泉路上要团聚了,谁跟谁是兄妹俩?”棠梨急着追问。
大白歪着头往前一努嘴:“我说的是囚车里那个死刑犯和刚刚在翠花屋里那个说话神神叨叨的小姑娘,他们俩多半是兄妹俩,不是兄妹也是姐弟,肯定是一家子,错不了!”
韩初阳好奇的问道:“白姑娘,距离难道远,你都没看清楚那个男子的长相,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是一家子?”
大白哼了一声:“你们凡人做什么事情都用眼睛,要是眼神好也就罢了,眼神又不好,看的又不远,能看明白什么?我是用鼻子闻的,他们俩身上有同一种香味,很有识别度,跟别的香料不同,我想他们一定是长时间沁在这种香味中,洗都洗不掉,一家人身上的味道都会相似,所以我才觉得他们俩是兄妹或是姐弟。”
韩初阳也不去深究大白的理论对不对,他早就对自己面前的这两位高人深信不疑了,他眼睛紧紧盯着那辆囚车,低声说道:“看来这位苦主的家人是来安平找人来了,柳大人为了遮掩自己的拐骗良家少女的丑事,想杀人灭口了。咱们不能让这人证白白死了,他们想杀人也要去没人的地方,咱们得悄悄跟上去,在他们动手之前将人救下来。”
他们三人见那辆囚车往城外的树林里驶去,怕马蹄声会让那两个官差发现,便将马拴在林子边,徒步偷偷跟着囚车往树林深处走去。
城外这个野林子平日里本来就很少有人烟,再加上是天刚刚亮,更不会有闲杂人等来此乱逛,所以,这两个衙差才会选择这个地方处置这个犯人。
那两个衙差坐在马车前面,有马车挡着,他们自然不会察觉后面有人跟踪,而且,他们穿着官服,一般的老百姓躲他们还来不及呢,哪敢管他们这些官老爷的事情。
他们俩肆无忌惮聊天的声音也随着风声传到跟在马车后面的棠梨他们三人的耳朵里:“钟四哥,你说咱们多倒霉,每次这些个给他们擦屁股的事情都是咱们干……”
“得了得了,谁让他们那几个人都是方师爷的人,就咱俩没有靠山,小路子你就别抱怨了,不让连这衙门的铁饭碗都得丢了。”
“这人也闲的,大老远从武源跑来,得罪了柳大人,在咱们安平被砍了脑袋,这算不算客死他乡,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孤魂野鬼,连祖坟的回不去,你说惨不惨?”
“小路子,武源在哪?”
“四哥你没听他们那几个人说吗?好像是在江淮省,离咱们至少有几百里地,来送死都不嫌路远。”
“你就别说什么死啊活啊,鬼魂野鬼什么的了,这林子里那么阴森可怕,连个人烟都没有,咱们赶紧办完正事,将他好好埋了,免得被野兽吃的尸骨无存的,也算做了件善事了。刚才李头儿不是说了吗,咱们办完这个差事可以回去休息大半天儿,晚饭以后再去轮值,一会儿你先跟我回家,让你嫂子给咱们准备点雄黄酒,粽子叶驱驱一身的晦气再说……”
“四哥,你是不是吓傻了,雄黄酒是端午节才喝的……”
“端午节喝雄黄酒就是为了驱邪,你小子才吓傻了呢!就……就这吧,再往里走,到时候咱们哥俩迷路了回不去了,折在这了,就真傻眼了……”
钟老四勒住了马缰绳,马车停稳以后,跟小路子一起跳下来了马车,他从车底下摸出两把铲子,左右看了看说道:“小路子,一会儿你下手快点,一刀了解了他,给他个痛快的,省的再受罪了。”
小路子刚想打开囚车,听到钟老四的话,吓得手中钥匙都掉在了地上,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四……四哥,我……我可没杀过人,还……还是你……你来吧……”
钟老四一听,气的将手里的铲子扔在地上,走到他身边骂道:“瞧你小子的这怂样,上次你跟怂蛋大壮子来林子里干的那次……不是你杀的人吗?”
小路子手扶着囚车,一脸羞愧的说道:“四哥,我……我是吹牛来着,上次那人被李头儿打的都没形儿,还没出城就断了气了,我跟大壮子谁也没动手,直接就挖了坑给他埋了,我是想……想在李头儿面前露露脸才……才那么说的,我后来还请大壮子喝了顿酒堵他的嘴……”
钟老四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没这胆儿,你先把犯人弄下车再说吧。”
小路子哆哆嗦嗦的捡起钥匙,打开囚车的门,将里面关的犯人押了下来,那个犯人被手被反绑着,脚上带着重重的脚镣,刚从马车上下来就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钟老四将他拉起,推在地上让他低头跪好,一手抽出腰间的佩刀,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柳大人,下辈子愿你投个好胎,莫要再受这客死他乡之苦了。我们兄弟俩只是奉命行事,家中也有老小,若不听从柳大人